p; 那小眉头皱得跟他之前学认字时一个样,忽然笑了:
“安静不好吗?总比被人堵门强。”
暖夏抬头看他,眼里藏着疑惑:“你说,我爹他……真的不会再来了?”
阿福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其实,是我找了些老朋友。”
他声音低沉,“以前在赌场认识的兄弟,现在还在赌场混。”
“我让他们设了个局,张铁根这几日天天去赌,先是赢了点,后来输红了眼,借了高利贷,一共欠了一百两。”
暖夏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瞳孔微微收缩。
“不止这些。”
阿福继续道:
“顺天府的人说,他早就欠了街坊不少钱,加上这一百两,利滚利翻到三百多两。”
“陈府尹那边刚递了文书,说他屡教不改,又涉嫌聚赌,按律……发配去挖矿了。”
廊下忽然静得能听见桂花落地的声响。
暖夏低着头,长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阿福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想去碰她的肩,又怕她生气,手悬在半空:
“暖夏,我知道这法子不地道,可我……”
“他那种人,不逼到绝路,迟早还会来闹,我不能让你和民安再受委屈,你要是怪我……”
话没说完,暖夏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他的腰。
泪水透过粗布褂子渗进来,烫得阿福心口发颤。
“谢谢你。”
她声音闷在他肩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是怪你,我是……松了口气。”
阿福愣住,随即反手紧紧抱住她,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知道暖夏心里的苦。
小时候被追着打,借银子葬母时的绝望,这些年夜里偶尔惊醒的战栗,都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