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要昌盛,需得有他这样能扛事、懂实务的人袭爵。”
这话让李睿怔了半晌。
他想起李煜前几日还在朝堂上帮陈立威递了“渔贸市集”的奏疏。
那奏疏条理清晰,连南齐帝都赞“有民生心”。
只是他总念着苏婉的托付,想着李贤是嫡子,该承爵位。
“你就真舍得把侯爵之位让给你弟弟?”
李睿追问,目光藏着试探。
李贤却笑了,眉眼间染着怡红院的温和,像想起暖心事:
“父亲,前阵子在怡红院整理信件时,表姐跟我说有时候看清自己的能力而放弃,并非懦弱。”
反而是一种勇敢。
敢于直面自己的勇敢。
“儿子知道自己不是聪慧之人,强行担着,既误侯府,也误自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苏婉当年用的砚台上。
“母亲若在,也会希望侯府能真正帮百姓,而非只守爵位虚名。”
“二弟他能做到,儿子做不到,这没什么丢人的。”
李睿望着儿子坦荡的眼神,忽然想起苏婉当年常说“人要认清楚自己的本心”。
那时苏婉还在,总劝他别太执着权势,多看看民间苦。
如今李贤竟也有这份通透,倒像苏婉的影子落在了他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总算在这个儿子身上瞧见了亡妻的影子。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李睿语气软下来,拿起印盒放在案角:“总不能一直跟着你表姐在怡红院帮衬吧?”
“儿子想跟着怡红院的人去南齐各地的民生讲堂。”
李贤眼里亮了些:
“儿子虽不懂朝堂,却跟着张珂源学过记账,也跟着杜元介处理过一些事物,或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