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我去问问,能不能歇脚!”
时念点头,指尖划过车窗上的木纹,那里还沾着昨夜的血痕。
连夜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别说伤员,连姑娘们都熬不住。
浅醉靠在素心肩头睡着了,晚晴正用帕子给陆襄擦汗,太阳太毒孩子的小脸晒得通红。
马车驶进镇子时,喧闹声陡然涌来。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摊贩,卖西瓜的老汉吆喝着“甜沙瓤”;
糖画师傅的铜勺在青石板上划出金色的弧线;
穿粗布短打的孩童举着风车跑过,裙裾扫过路边的马齿苋,惊起一串细碎的香。
“这地方叫青石镇。”
阿福从镇口的老槐树底下跑回来,手里还攥着块啃了一半的西瓜。
“听茶馆的掌柜说,这儿归青州管,但离州城远,山匪不常来,还算太平。”
他往时念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
“念姐,要不咱们别停?再赶半天路就能出青州了,到了永州地界才真叫安全。”
时念望着街上嬉闹的孩童,忽然想起昨夜刀疤脸的话,想起祁醉眼底的复杂,想起青州城里那些无精打采的百姓。
她摇了摇头,青布旗袍的开叉扫过阿福的胳膊,带着点凉意。
“停两日。”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念一和十四的伤不能再拖,得找大夫好好看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街道尽头的城隍庙,那里的香烛缭绕,几个妇人正跪着祈福。
“咱们跑了一夜,他们若真想追,早该追来了,现在停下来,反倒是安全的。”
阿福还想争辩,却被时念眼里的沉静拦住了。
从盛京到南岸,再到这青州地界,早已习惯了她看似冒险实则缜密的决定。
只是想起昨夜的刀光剑影,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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