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红戏服沾了灰,膝盖抵着冰冷的木板,却像株被暴雨打蔫、根须却死死扎在土里的荷,不肯折腰。
原来这碧海蓝天底下,也藏着这么多喘不过气的挣扎,藏着这么多被命运摁着却还想抬头的人。
次日清晨,阿福揣着张纸条进房间时,时念正坐在桌前临摹南岸的风土人情的画。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在宣纸上蜿蜒,像条沉默的蛇。
祥福园的位置原本落了滴朱红,此刻却被几滴黑墨盖住,模糊成一团。
“念姐,打听清楚了!”
阿福攥着纸,一进门就气呼呼往桌上一拍。
时念冷漠扫了他一眼,他身上那点儿气立刻换成了委屈。
时念冷笑:“心里有气,还学会回来拍桌子了!”
阿福:“……”
“念、念姐,我……我错了。”
抬眼见时念没有真的生气,他这才接着道:
“这张万利就是个仗势欺人的货!”
“听杂货铺的老掌柜说,他本家兄弟在盛京当大官,所以就连现在的南岸知府朱庆舟见了他,都得赔着笑脸给三分薄面!”
时念的笔尖顿在纸上,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
除夕宫宴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当时文武百官之中,户部列班里好像确实有个右侍郎叫张启年。
只是那人总跟在户部尚书身后,点头哈腰的,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丝毫瞧不出来他能有这么个横行霸道的兄弟。
“盐引是朝廷管控的东西,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垄断?”
时念笔尖划过纸上,一抹翠色跃然纸上。
盐引在南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寻常商户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还不是靠他那个当官的兄弟!”
阿福往椅背上一靠,气得直哼哼,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听说三年前张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