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磕够三十个响头不准起来。”
“那旦角……”
他往戏台瞥了眼,见那女子仍跪在那里。
“她还是不肯认错。”
时念没回头,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着,目光却落在楼下张万利身后的随从腰间。
那刀鞘是鲨鱼皮的,在昏沉沉的雾里泛着冷光。
这物件绝非寻常商户能有的。
“我知道了。”
时念转过身,旗袍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瓜子壳,带起一阵轻响。
“看来这戏,是看不成了。”
阿福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泛得发白:“就这么算了?那旦角她……”
“不算又能如何?”
她知道阿福的心地善良,但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罪。
“咱们刚到南岸,连这地头蛇的底细都没摸清,总不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怡红院的大家都搭进来。”
她顿了顿,见阿福眼眶发红,语气软了些: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没必要硬碰硬。”
“等咱们在南岸站稳了脚,再算这笔账也不迟。”
阿福闷闷点头,心里却像堵了团湿棉絮,闷得发慌。
他想起在盛京时,时念为了护着被烟霞划伤的浅醉,提着诉状就往顺天府跑的架势。
那时只觉得念姐天不怕地不怕。
此刻才懂,她的勇从来不是鲁莽,是权衡利弊后的决断。
两人下楼时,戏园里的闹剧还在升级。
张万利的随从正揪着班主的后领往戏台边拖。
班主的惨叫声混着看客的议论声,像把钝刀子在割人耳朵。
台下的看客们要么缩着脖子不敢作声,要么嗑着瓜子看热闹,连句劝和的话都没有。
时念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鞋底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