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烈。
春螺巷的晨雾连缠了三日,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怡红院的檐角。
戏台前的青布荷叶被风吹得蔫头耷脑。
往日里挤满人的猜谜区如今只剩个卖糖画的老汉,竹棍上的关羽像歪歪扭扭,在雾里瞧着竟有些落魄。
浅醉教暖夏练《木兰辞》的调子,声音比往日低了八度,生怕惊扰了这过分的安静。
时念站在账房的窗前,望着巷口那棵老槐树。
雾气从树桠间漫下来,把过往的脚步声都泡得发闷——
这三日,客源始终差着三成,账房的流水账上,红笔标注的“同比下降”刺得人眼疼。
“丫头。”
林海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他特有的沙哑。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袖口磨出的毛边在雾里轻轻晃。
他的手里还攥着本泛黄的戏谱,是他昨夜熬夜改的《梧桐雨》本子。(PS:他说,邱阳、王青山改,他是瞎子)
时念转过身时,正撞见他弯腰拱手,动作有些僵硬。
这老人平日里教戏时虽严厉,却极少这般拘谨,连背脊都弯得比往常低些。
他喉头上下滚动着,像是要把堵在嗓子里的话硬生生挤出来。
“是我连累了怡红院,那大满园……是冲我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时念脚边的地砖上,那里有块浅色的印记,是去年排戏时泼洒的茶水渍。
“他们知道我在这儿,故意挑这个时候回来,就是想让您难做。”
时念没吭声,指尖在案上的账册边缘轻轻划着。
她能看见老人鬓角的白发在雾里泛着银,也能瞧见他攥着戏谱的指节泛白。
那是愧疚,是自责,是觉得自己成了拖累。
“林老,”
等他把话说完,时念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巷口的石板路。
“您还记得去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