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道荣挑眉,花白胡子抖了抖。
“难道世家的学问,还怕跟寒门比一比?”
他话锋一转,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
“那怡红院,何时营业?”
叶云舒猛地抬头:“祖父想去瞧瞧?”
“怎么?”
叶道荣斜睨她一眼,带了点戏谑,“老夫去不得?”
“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叶云舒慌忙低头,“只是那里是戏班子,怕是辱没了您的身份。”
“连皇上都称赞过她的话剧,我不过一个空有爵位的糟老头子,有何辱没一说?”
叶道荣站起身,“备车。”
回头见叶云舒还愣在原地,“站那儿作甚,走啊。”
叶云舒一愣:“孙女也去?”
“你不是见过时念吗?”
叶道荣往外走,“陪你爷爷我认认人。”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一点点漫过春螺巷的青石板。
怡红院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绢面,在地上投下晃动的花影。
戏台上刚开锣,流芝扮的崔莺莺唱到“待月西厢下”,水袖一翻,台下立刻爆喝彩声。
时念正在账房核对账本。
今日刚收到通州那边的第一笔分成,算上后续订单,之前垫的银子再过几日就能回本。
届时,大力慌慌张张跑过来,指着外面。
“念姐!有贵人到访!”
时念起身走向窗口,见巷口停着辆乌木马车,车帘绣着暗纹叶纹,车夫手里的鎏金牌照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正是下午守城官兵恭敬放行的那辆。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先落下双云纹靴,接着是个穿羊皮袄的老者,鬓角白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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