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时念想起初见流芝的模样。
那时她还十分怯懦。
戏词本的台词要反复念,明明准备好了,然而一上台就紧张得跑调。
被客人说两句重话,只会红着眼眶躲进道具箱后,连哭都不敢出声。
可如今,她能站在戏台中央挺直脊背,把崔莺莺的相思、女将的英气演得入木三分。
连林老都认为,她是个努力大于天赋的丫头。
“你觉得温简明是会让你丢了戏台的人?”
时念指尖摩挲着酒坛边缘,陶土摩擦掌心的触感很凉。
流芝愣了愣,随即急着摇头,声音里带了点辩解的急切。
“他不是!他会帮我改唱词里的拗口句子,天冷时还会提醒我加件披风,他还说……”
“说怡红院的戏,比城里那些老牌梨园唱得更有滋味。”
“既然他不阻拦,那就嫁。”
时念的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槐叶,却像块沉石稳稳落进流芝心里。
流芝抬头,眼眶瞬间红透,手里的瓷碗“当啷”一声撞在石桌上,酒液溅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念姐是要赶我走吗?”
她的声音发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是嫁了人,就不该再占着怡红院的戏台,你们会嫌我累赘的……”
“傻丫头。”
时念伸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像碰了团暖乎乎的棉花。
“我要是想赶你走,当初何必教你识字断句,何必让你登台当演戏?”
流芝哽咽着说不出话,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大声哭的小兽。
“你以为怡红院缺会唱戏的姑娘?”
时念捡起她掉在石凳上的荷包,上面的并蒂莲针脚细密,能看出每一针都用了心。
明明是男子,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