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护着,定不让你受冻’。
直到后来在苏家旧宅的箱底,翻到那本被虫蛀得破破烂烂的账册——
那账册上记着欠洋商银三千两、船工赔偿未结,一笔笔都是催命的债。
那账册的最后一页压着张字条,是苏老爷的的字迹,墨水都晕开了,想来是哭着写的。
婉儿,爹对不住你,侯府虽好,终非你的刺桐花巷,委屈你了。
风吹得菊海翻涌,金色的浪头拍打着两人之间沉默的礁石,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所以这和您之前总来怡红院有什么关系?”
时念忽然抬眼,目光落在李睿的脸上。
“是因为我鬓边的簪子,像她当年那支?”
李睿抬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素银簪上。
簪子上还沾着片小小的菊瓣,像当年苏婉嫁衣上不慎落下的刺桐花碎瓣。
“第一次在怡红院见你时,只觉得你和二妹苏昭很像,不仅是人,簪子也像。”
“同样的款式,同样的缠枝纹,甚至簪上的小字,都和她那支太像。”
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怅然:
“后来看你做了那么多,才惊觉,你们不止是簪子像,性子更像。”
当年一句玩笑的“苏门出烈女”在两姐妹和时念的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
“李贤……知道这些事吗?”
时念的声音轻了些,她想起李贤往日的骄横跋扈,倒有些明白李睿对这个儿子的冷意从何而来。
如果事实真如李睿所言,那李睿要护着她也就能说得通了。
“他?”
李睿的声音陡然冷硬,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他只当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侯府公子,整日跟着狐朋狗友挥霍胡闹,哪懂他母亲当年坐在窗边刺绣时,每针每线里都裹着泪?”
远处传来阿福的吆喝声,他举着朵比脸还大的白菊,喊着要给时念编花冠,浅醉的笑声混在风里,甜得像刚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