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念抽了张素色帕子递给她,指尖划过案上的无事牌。
正是陈州刻的那块,虽不是玉质,但时念却甚是喜欢。
“你觉得,温公子是看重出身的人吗?”
流芝愣了愣,眼底的泪还没干,却不由自主想起过往的片段。
想起温公子总在她唱错调子时,用折扇轻轻敲着桌面打拍子,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耐心。
想起她读诗卡壳时,他会坐在一旁,逐字逐句讲解,声音放得极柔。
想起他曾拿着杂记说故事里,人人都能爱与被爱,无关身份,只关心意”。
“他……不像。”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
“那你在怕什么?”
时念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轻轻搔在心尖上。
“怕自己配不上?还是怕旁人说闲话?”
流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微微颤抖,抽噎着说不出话。
她自小被卖进青楼,听够了下贱、不知廉耻的骂声,早已把自己不配被爱刻进了骨子里。
哪怕后来到了怡红院,她也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时念忽然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件叠得整齐的衣物,递到流芝面前。
是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的红梅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这是前几日时念特意让人给流芝做的,知道她喜欢素净。
“明儿穿这件,去海棠坞。”
时念帮流芝拭去脸颊的泪,“去看看他是不是会因为你的身份退缩,也去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可……”
流芝还想犹豫。
“没有可是。”
时念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院里的海棠树影影绰绰,风一吹,枝叶晃动。
“你是流芝,是能把话剧演得让客人掉眼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