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时念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眼底藏着几分冷意。
“他若是真的内鬼,定然还会再动手脚。”
“咱们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自己暴露的时机。”
傍晚时分,何源缴完月银从外面回来,脸色难看地进了屋:
“宁翰之在户部等着我,接过银子的时候,故意扯着嗓子说还是青楼的银子好赚。”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时念递过去一块刚做好的杏仁酥,语气淡淡的。
“他也就这点能耐,只能耍耍嘴皮子逞威风。”
暮色像浸了浓墨的绒布,慢悠悠地盖过盛京城的屋顶,将整片天地染成深灰。
怡红院的后台里,两盏琉璃灯悬在梁上,烛火跳着暖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添了几分寻常的烟火气。
沉碧正对着铜镜卸钗环,一支嵌着珍珠的金步摇忽然从指间滑落。
“当啷”一声砸在青砖地上,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后台的安静。
她弯腰去捡,故意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娇俏:
“哎呀,明儿可得早起些,已经约了人在西街的茶馆见面呢。”
旁边整理戏服的流芝闻言,随口问道:“约了谁呀?瞧你这模样,难不成是……”
流芝“嘿嘿”笑出声,脸上的调侃之意明显。
沉碧对着镜子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刻意拿捏的娇羞,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后台所有人听见。
“还能是谁?就是之前常来听戏的柳公子呗。”
“他说从江南带了些新茶,非要亲手交给我。”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潭,后台瞬间静了片刻,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是暧昧的笑意。
连正在角落扫地的老刘都停下了手里的扫帚,竖着耳朵听。
唯有劈柴的小柱子,握着斧头的手猛地一紧,斧刃偏了半寸,擦着木柴边缘劈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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