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战马的嘶鸣如天籁灌入耳中。
南无伤他们并不是纯粹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职业杀手,他们是真正的军中悍卒、是马背上的英豪、是无畏的骑士。但是,饥饿的昌阳城容不下马匹争食,更何况在饥饿的绿光中战马也是难得的肉食。不管他们当时如何的不忍不舍,在一连串的大义小节的绑架下乖乖地将过往视为生死伙伴的战马送上了餐桌。失去战马的骑士们时常抱着如同天使折断了翅膀即将堕入凡俗变得平庸一样的恐惧。远处传来的战马嘶吼瞬间点燃了他们所有的情绪。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了战马,他们有机会撞透敌营,去往临淮节度府处求援。这是生的希望。
战士不畏死亡,每一份死亡都是为了点亮更多的生命之光。他们比常人更懂得珍惜生命。
三十一人同时止住了脚步,目光在夜色中无声交汇。“抢马!”低喝声中,众人不再掩藏行迹,如风卷残云,径直向马鸣的方向冲去。
风更急了。大纛发出扑扑的声响,像是在呜咽。
当南无伤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夜袭的死士已化身成一人双骑的马上修罗。
骑上马的魔神们裹挟着剩余的马群如猛虎出柙,暴烈地展现着狂放。
他们并不与敌人纠缠,往往一沾即分,像一股带着暴烈力场的旋风,风过,如情人轻抚;风过处,是残垣断壁、哀嚎遍地。南一路枪挑箭射,枪不空走,箭不虚射,头领模样的敌人更是被重点关照。顺带地,沿路挑翻营火,点了营帐。火舌借风势舔了辎重,快速地向营区深处吞噬。
顷刻间,叛军营中嘈杂沸反,急促的梆子声伴着锣鸣,将军的呼喝声渗入了几声兵士们被踩踏的**声,处处有人嘶喊:“袭营了!”“袭营了!”宛如杜鹃啼血。营里的往外逃,惊慌失措;营外的往里跑,懵懂迷离;最可怜的是一群找不见了头领、忽然营帐也倒了、失了归所的辎重兵伕,茫然无措地呆立战场中,像极失怙的幼崽。混乱如同瘟疫在血肉沃土中疯长。
整片连营挣扎着更深的混乱。
有雨滴落下。稀稀疏疏的,若有若无。或许不是雨点,而是飞溅的血珠。
一些尚未波及的营帐陆陆续续地开始组织反击。失去有效指挥的士兵在南无伤一行高效杀戮下像被斩首的蜈蚣般扭曲溃散,却又恰巧也迟滞了南无伤一行前进的步伐,有更多火把从后方涌来。
南无伤不再拘于敌人是头目还是喽啰。嘣嘣嘣的弓弦声如琵琶急奏,编织着死亡的乐章。他已经记不清射空了几只箭袋,左右开弓的双手开始僵直失去了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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