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他不仅向往家中的舒适,还有学校的读书声,以及和同学们争执的欢声笑语。短暂的闲逸时光,他曾狭隘地妒忮那些没有应征入伍的同龄人,因为他们活得潇洒,没有辛劳;今天的他再看着一个个不甘落后、努力学习通讯、枪械和战术配合的新兵,好像看到了昨天的自己——有紧张、有好奇、有疲惫,却在自强进步。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吹牛皮;但这次炸了两座碉堡的伟大壮举,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们简单说两句,这对你们今后遇到这种情况也好有个前车之鉴。我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的,我是看你们几个不错才友情提醒的。”景飞高傲地站在十几个学生兵的中间,吐沫横飞地大吹大擂。
柴洪亮眨了几下眼睛,扭头看向了摇摆的树枝。李少强唉声叹气地闭上了眼睛,头枕着突出于地面的树根,将景飞的得意忘形拒在了视线之外。
“快说,快说。”学生兵急切地催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管什么戏,都有忠实的观众;你有对于生、旦的喜好,也该包容别人爱看净、丑的权利。
“我一个腋窝夹着一个炸药包,两个跳跃飞上了碉堡。”景飞傲睨万物地说,“我点燃引线,跳到两个碉堡的中间,像投掷飞镖,准确地将炸药包掷进了碉堡。你们没看见日本兵死得有多惨,一百好几十斤的身体,全被炸成了碎肉末子,能找出一斤以上的整肉都难!”
“厉害!”一个学生兵佩服得五体投地,“听说旅长给你奖励你没要,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能用钱买到的物质和靠出卖自尊得来的优越、自豪感都是廉价的。我是做大事的人,早已脱离了低级的趣味。”景飞认真地说,“靠自身付出得来的奖励不一样,它不止有物质上的收获还有精神上的满足。说实话,一开始我很想要奖励,后来想了想,算了吧,我的路还很长,需要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于是婉拒了旅长和参谋长已经准备好给我的盛情嘉奖。表彰大会我也没让开,我喜欢安静,吵吵闹闹的场合不适合我。”
“老柴,你说怎样才能让景飞不说话?”李少强实在听不下去了。
“捆住手脚,针线缝嘴。”柴洪亮想都没想地答。
“我觉得他当兵屈才了。”李少强感叹道,“他应该留在滇西拜朵觋为师,装神弄鬼,骗吃骗喝,不仅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说不定还能再娶妻生子!”
“这……真难不住他。”柴洪亮无奈地说完,忽然变得伤感,“距离和时间,是改变男女关系最重要的因素;他和若兰是媒妁之言也是自由恋爱,但敌得过长久分离的湮阨吗?”
“老兵,听说第200师和55师团在同古交锋了。”一个学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