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阴影:“墨玄,你我是不是错了?兄长当年打下北境,靠的是龙骑卫的铁骨,也靠的是对百姓的仁心。可如今我要守这万里疆域,既要铁律,又要仁心,竟觉得比当年兄长征战时还要难。”
墨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石亭边,伸手拂过一朵净魂花的花瓣。晨露滚,在他的手背上,竟没有散开,反而凝成了一颗的水球。“你看这花,” 他回头看向楚灵儿,声音平静,“当年在噬魂渊底,它是靠着吞噬邪力生长的恶物,如今却能滋养生灵。不是花变了,是扎根的土地变了,滋养它的东西也变了。”
他指尖的水球轻轻飘起,在石桌上的空杯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惊澜当年宽待降者,是因为那时北境初定,百姓需要安稳;如今你立《龙章典》,行铁律,是因为这新秩序需要根基。宽与严,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是看你想护的是什么。”
楚灵儿怔怔地看着那杯里的水球,忽然想起时候,兄长教她练剑时的话:“灵儿,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出剑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护着身后想护的人。” 那时她不懂,只觉得兄长的剑很快,能斩尽所有敌人。如今她才明白,比斩敌更难的,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收剑,该在什么时候握紧剑柄。
“我懂了。” 楚灵儿轻声,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苍梧城主的罪,不能因为老臣的求情就免。但处置他之后,我会亲自去苍梧城,选新的城主,也向百姓解释清楚 —— 铁律不是为了苛待,是为了不让有人再敢欺负他们。”
“这才是楚家的孩子。” 墨玄的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转身走回石桌旁,刚要再些什么,却忽然顿住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投向渊口的深处。
“墨玄?” 楚灵儿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渊口的光膜依旧平静,净魂花也还在风里摇曳,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 墨玄很快收回目光,重新坐下,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些,“许是地脉流转的动静,不必在意。”
可站在楚灵儿身边的念儿,却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脸上带着些困惑:“灵儿姐姐,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渊底有凉凉的东西,像…… 像冬天里没化的冰,碰了一下我的心。”
楚灵儿心里一紧,低头看向念儿:“凉凉的东西?在哪里?”
念儿摇摇头,手捂着心口,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就一下下,现在又没有了。墨玄过,我的心能感觉到好的东西,也能感觉到坏的东西。可刚才那个…… 不像坏的,也不像好的,就是很冷,冷得让人有点难过。”
墨玄的指尖动了动,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念儿,那是渊底的寒气,过些日子天暖了就好了。别多想,也别再提了。”
念儿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点头:“哦,好。”
楚灵儿看着墨玄的侧脸,总觉得他刚才的反应有些刻意。墨玄是太古龙帝座下的忠仆,对龙眠渊的感应比谁都敏锐。他刚才皱眉的样子,绝不是因为地脉流转那么简单。可她没有追问 —— 墨玄若是不想,必然有他的理由,就像他当年隐瞒自己的麒麟真身一样,都是为了守护。
太阳渐渐升高,晨露开始消散,净魂花的香气也变得更浓了。楚灵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