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那晚,李云苏敬了裴世宪一杯酒。裴世宪仰脖尽干,便微醺了,他对李云苏说:「苏苏,能不能叫我名字?」
「为何?」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壮了人胆,裴世宪一改往日的温文,反问李云苏:「那你为何叫辅卿的名字?」
李云苏淡淡笑道,「我一开始叫他邓叔父,他让我叫他名字,他心里会好受点。」
「那我便也是如此。」裴世宪认真地说。
「世兄,你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苏苏,这是我的新年愿望,求你成全。」
李云苏看着裴世宪很久,从裴世宪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而他始终认真地看着她,等她说好。
最后,云苏放弃了,便答应了他。
那一夜,裴世宪真的喝醉了,高兴地喝醉了。
醉后,一直大声说:「愿如满月当空照,清辉万里俱澄明。今得圆满如兹,喜乐未央,何憾之有?」
那一夜,他梦到了李云苏。
杏雨铺毡待新履,梨云酿雪候清觞。
这一年是邓修翼深深思念李云苏的一年,以至于他都克制不住自己,终于雕了芍药簪。邓修翼送出芍药簪的那一晚,他带着深深地后悔,梦到了李云苏。
「邓修翼,你想我了,我知道。」李云苏还是九丶十岁的样子,弯弯的杏花眼,亮亮地看着他。
突然邓修翼又自惭形秽了起来,避开了她的眼睛。
可是梦里的他,怎麽都避不开。
「邓修翼,我二十岁了,我已经长大了。」李云苏在他耳边说,那暖气呵地他一阵痒,他的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邓修翼,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了吗?」
李云苏小小的手,开始剥他的道袍。他想用手去按住,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锦衣卫的铁链紧紧绑在了身后。
他别着脸,扭着不能动的身子,被她敞开了胸。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梦中的他如此的无力,任由她这样贴着丶抱着丶吻着。
邓修翼只感到一阵燥热。他想求她,不要这样。这时发现自己被汗巾堵上了口。他想蜷缩起整个身体,亦是不能。他就只能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