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像半个印章。
他记得这个标记。
三年前在函谷关俘虏的一名楚国细作,就有同样的疤痕。
当时那人宁死不招,咬破毒囊自尽。
现在这些人不仅活着,还能混进秦军后勤系统。
说明内部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他挥剑震晕此人,转身扑向另一处火点。
又有两名死士试图用陨铁粉引连锁爆燃,被早有准备的甲士用沙袋扑灭。
剩下六人见退路被封,不再隐藏,齐齐拔刀反扑。
战局瞬间白热化。
刀光交错中,章邯连斩两人。
其余死士且战且退,最终聚拢成阵,背靠背站立。
他们动作协调如一人,进退皆按方位变换,俨然是一套活阵法。
章邯没有追击。
他站在火圈边缘,冷眼看着。
七十二面旗还在烧,火势未减。
风吹过来带着焦味和一丝腥气。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投降,也不怕死。
果然,片刻之后,六人同时咬破唇间毒囊,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只剩被俘那人昏迷未醒。
天快亮时,陈砚赶到主营。
他没进大帐,直接去了审讯棚。
俘虏已被绑在木架上,嘴被堵住,四肢锁链加箍。
陈砚走近,掀开其脸上黑巾。
面容枯瘦,眉骨突出,右耳缺了一小块。
他让影密卫拿来冯去疾书房收藏的千户画像册,翻到第三页,停下。
正是此人。
“叫什么名字?”
陈砚问。
没人回答。
俘虏仍昏迷。
他又看向章邯:“其他人都死了?”
“六个服毒,三个当场击杀。”
章邯说,“动手干净利落,像是演练过无数次。”
陈砚点头。
这种执行力,绝非临时拼凑的死士。
他们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而且受过严格纪律约束。
他伸手摸了摸俘虏颈侧的疤痕。
“这不是新伤。
至少三年以上。
当年函谷关抓到的那个细作,也是这么死的。”
章邯沉默。
陈砚继续说:“冯去疾每个月初三在渭水放灯,不是祭祖,是在传递信号。
那些灯的位置,对应的就是九宫格坐标。
他用司南盘控制铜雀台机关,同时也用它接收外界情报。”
他顿了顿,看向章邯:“你布防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
章邯说,“他们选的突袭时间很准。
正好是我们换岗间隙,也是风向最利于火势蔓延的时候。
更关键的是,他们知道哪几座粮囤存放的是新粟米——那是你亲自下令调配的战略储备粮,知情者不过五人。”
陈砚眼神沉了下来。
这意味着敌方不仅渗透到了军营,还掌握了核心机密。
他转身走出棚子,来到粮仓前。
地上残留的陨铁粉已被清理,但仍有几处焦痕。
他蹲下身,用手抹了抹地面,指尖沾上一点黑色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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