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控考官受贿。
奏章递到御前,却被压下。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收钱的是你。
你以赵高名义,替六国遗老买通考官,安排门生入仕。
那些人以为攀上了权臣,其实不过是棋子。”
赵高侄子喘着气,眼中怒意翻涌。
“你以为你在布局?”
陈砚敲了下案几,节奏短促,两快一慢,“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你是赵高的侄子,但他从不叫你进府。
你住在城南小院,每月初七有人送信来,信纸空白,只有火漆印——就是这个。”
他摊开手掌,一枚火焰纹印章静静躺着。
“你做的事,都是他在幕后指挥。
包括这次私盐案,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乱政。
你们想让百姓恨朝廷,让士子反秦法,最后逼我退位。”
那人嘴角抽动,想说话,却只能出嘶哑音节。
章邯一直站在门外,这时迈步进来。
他伸手抓住赵高侄子衣领,用力一撕。
布料裂开,露出胸口。
一道暗红纹身浮现——火焰形状,边缘锯齿,与冯去疾死士所纹完全一致。
章邯眼神一沉。
陈砚盯着那纹身,脑中迅推演。
冯去疾疯癫时提到“三百死士等信号”
,而眼前这人掌管科举贿赂网,两者本无交集。
但现在,同样的纹身出现在不同阵营的核心人物身上,意味着什么?
不是巧合。
是串联。
赵高与冯去疾,一个掌内廷,一个执外朝,看似对立,实则共谋。
一个煽动民间叛乱,一个在朝中制造混乱,目标都是动摇他的地位。
“他们要的不是权力。”
陈砚低声说,“是要彻底毁掉新政。”
云姜靠在墙边,听诊器贴着石壁。
她忽然皱眉。
“下面有人走动。”
她说,“不止一队。”
章邯转身看向走廊尽头。
守卒未动,火把稳定燃烧。
“地牢有暗道?”
陈砚问。
“不止一条。”
云姜收起听诊器,“我上次来时就现了。
西北角通风井能通到旧刑房,那边常年封闭。”
陈砚盯着赵高侄子。
“谁让你今天动手的?是不是有人传话进来?”
那人闭眼,不再回应。
章邯抽出断岳剑,剑鞘抵住其咽喉。
“不说,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等等。”
陈砚拦住他,“他还不能死。”
他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对影密卫下令:“把他转移到死牢,加钉重枷,不准任何人探视。
另外,查最近十日进出地牢的所有记录,尤其是送饭、换水的人。”
影密卫领命而去。
赵高侄子被拖走时,忽然睁开眼,嘴唇微动。
陈砚靠近铁栅,听见几个破碎音节:
“三十六灯……已燃……”
接着是,“生辰即忌日。”
声音断在最后一字。
陈砚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