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蒸毒釜、邯郸购毒账册、伪诏原件、对照簿——三条线交汇于你一人之身。”
赵高喘息加重,额角渗出冷汗。
“你不会赢。”
他咬牙,“只要我还站着,九卿之中就有三人听命于我。
你揭我,就是撕裂朝堂。
届时政令不通,边军哗变,天下大乱——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陈砚静默片刻。
“你说得对。”
他缓缓点头,“所以我不会在早朝揭你。”
赵高一怔。
“我会直接下令拘押。”
陈砚抬起眼,“从今日起,中车府一切文书进出,皆由影密卫监管。
你府中所有人,未经许可不得离府一步。
至于你本人——”
他顿了顿。
“明日之前,你可以选择自请辞官,交出兵符印绶。
若不然,我就以谋逆罪,当场收押。”
赵高脸色骤白。
“你……没有皇帝的印玺,无法签拘捕令。”
“印玺确实在丞相府。”
陈砚淡淡道,“但我有胡亥亲笔信物——这具浑天仪,是他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上面刻着一句话:‘若赵高悖逆,可代行天子权。
’”
他举起袖中器械,青铜环扣映出冷光。
“你说,群臣会信你,还是信一个死人留下的遗命?”
赵高踉跄后退,玉带钩歪斜,护甲刮过案沿出刺响。
他张了张嘴,似要反驳,却只咳出一口浊气。
嘴角渗出血丝,在月白深衣上洇开一点暗痕。
陈砚望着他,手指轻轻按下浑天仪机关。
投影彻底熄灭。
“你走吧。”
他说,“趁还能走。”
赵高扶着案角站稳,转身迈步。
袍角扫过伪诏一角,那滴血正缓缓蔓延,盖住了“胡亥”
二字的最后一笔。
陈砚站在原地,未动。
寝宫烛火跳了一下,映得他半边脸沉在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