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鼓手呢?”
“每组三人,听令击鼓,节奏由慢到急,三轮齐射后换位。”
陈砚放下匕,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铃,轻轻一摇。
铃声清脆,却无回音。
“这是从死士身上搜出的联络器,遇震则响,但只对特定频率有反应。
冯去疾用它调兵,今晚,我们替他敲一次钟。”
章邯皱眉:“若楚军只是佯攻?”
“不会。”
陈砚站起身,走到沙盘前,“项羽看到‘项梁墓’,又见祖父遗书,情绪必乱。
他越是愤怒,越会认定这是羞辱,而非陷阱。
而愤怒的人,从来不信阴谋。”
他手指划过沙盘上的废弃营寨。
“就在这里。
他们会选这条路突进——地势平,适合骑兵冲锋,且看似防御薄弱。
可正因为如此,才最危险。”
章邯凝视沙盘良久,终于抱拳:“末将领命。”
入夜,月隐云层。
楚军悄然出动,五千精骑分三路逼近秦营。
项羽亲自率主力走中路,乌骓马踏地无声,盘龙戟横于鞍前。
距目标两里时,前锋百夫长勒马示意:前方草丛有异样反光。
“是铁刺。”
副将低语,“秦军设了障。”
“绕过去。”
项羽咬牙,“度不减。”
队伍改道东侧洼地,行不过百步,战马接连嘶鸣摔倒——绊索藏于草下,连环触,数十人滚落泥中。
就在此时,鼓声突起。
三记短响,接着是急促连击。
刹那间,黑暗中亮起无数火星——连环弩机启动,箭矢破空而出,尾部拖着细绳,如雨倾泻。
第一波覆盖正面,第二波斜射侧翼,第三波自高台落下,形成天罗地网。
楚军阵型大乱。
有人举盾格挡,可弩箭力道极强,穿透皮甲直贯胸膛。
倒地者尚未断气,又被后续乱马踩踏。
一名百夫长胸前中箭,挣扎拔出,借火光一看,瞳孔骤缩——箭尾刻着一道火焰纹,下方还有极小的阴文印痕。
他认得这标记。
三年前,他在邯郸替赵高押运一批兵器,每支箭杆都烙着同样的火纹。
“赵……”
他张口欲呼,血涌满喉,栽倒在地。
战场中央,章邯立于高坡,手持令旗,冷静调度。
见敌军溃退,立即下令收弩,放烟为号。
不多时,影密卫押着两名俘虏归来,皆为楚军斥候,身上搜出私盐账册与密信残片。
陈砚亲自审问。
“谁给你们的进攻路线?”
一人闭口不答。
另一人冷笑:“你以为项将军不知你们有埋伏?他是要逼你把底牌全亮出来!”
陈砚不动声色,挥手命人将其带下。
转头对章邯说:“把缴获的箭矢全部登记造册,一支都不能少。
尤其是带火纹的,单独封存。”
“您怀疑赵高给楚军供了武器?”
“不是怀疑。”
陈砚从怀中取出那枚铜铃,“冯去疾用九宫格控死士,赵高用火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