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八成空置。
那些老贵族,嘴上喊着‘祖制不可违’,实则盼着天下再乱,好复辟旧权。”
章邯顺着望去:“只要您在,他们翻不起浪。”
“我不在呢?”
陈砚淡淡道,“若有一天,我也成了被人操纵的棋子?”
章邯猛地回头。
陈砚却已转身,走向案几。
他重新展开伪诏,提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生辰宴,诸卿尽欢,勿念旧过。”
笔锋收束,墨滴坠落,在竹简上晕开一小团黑斑。
韩谈上前,低声道:“要不要通知云姜?她或许能从药理角度,查出赵高近年用药异常。”
“不必。”
陈砚摇头,“她现在该忙别的。
医署新编《卫生篇》月底呈报,比查一个阉人的脉象重要得多。”
韩谈不再多言,只将木匣重新锁好,收入怀中。
陈砚坐回案前,取出另一片竹简,继续绘制罪证树状图。
他在“人证链”
下新增一条:“冷宫井院囚婢,生辰宴前三日,放风一刻。”
这是陷阱的开端。
也是清算的序曲。
章邯离去后,行宫恢复寂静。
陈砚点燃一盏铜灯,光晕笼罩案几,映出他半边冷峻侧脸。
他翻开一本旧册,封面无字,内页却是始皇晚年批阅过的奏折抄录。
其中一页提到:“赵偃,邯郸人,幼入宫,性谨密,可托大事。”
他盯着“赵偃”
二字良久,忽然笑了。
“你不是想当太傅吗?”
他低声说,“朕就让你,堂堂正正地,走进这个局。”
窗外,骊山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似是地下火道试压。
蒸汽管轻微震动,带动檐角铜铃轻颤。
陈砚抬头,目光穿过窗棂,落在远处一座尚未完工的高塔上。
那是新设的信号塔,用于连接各地驿站。
此刻塔顶空无一物,但很快,就会升起第一面黑底金纹的秦旗。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竹片匕。
刃口微凉,却已磨得极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