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旧币限三月内兑换,逾期作废。”
韩谈点头:“已在筹备。
新币含微量陨铁,阳光下泛蓝光,易于辨伪。”
“很好。”
陈砚坐回案后,“百姓认的是实惠,不是口号。
钱流通,政令才通。”
三日后,咸阳南门。
晨雾未散,城楼高台已设浑天仪基座。
章邯率凯旋之师列阵城外,三万将士齐步前行,步伐如雷。
人人佩戴墨镜,甲不染血,刃未出鞘。
百姓挤满城墙两侧,起初窃语纷纷。
“怎的不斩俘?”
“那些可是楚人!”
直到云姜登台,手持竹简当众宣读:“南郡戍卒李广,原属项籍麾下。
书曰:‘七月廿三夜,秦军不动,然火矢自天而降,击我粮车。
次日,斥候报秦将章邯已知我伏兵所在。
吾等相顾失色,皆言此非人力可为……’”
她继续念下去,一封接一封,皆是降卒亲笔。
有写“夜不能寐,梦中见黑影覆城”
;有写“军中传言,秦帝布阵如星轨,算尽七日之后事”
。
台下渐静。
陈砚缓步上前,取下腰间浑天仪置于高台。
机关咔响,星轨缓缓旋转,蓝光升起。
空中投影徐展——北至长城,南抵百越,东达会稽,西临敦煌,山川河岳尽在其中,前所未有的完整疆域图悬于天际。
万人仰,无人言语。
“胜不在兵锋,而在先机。”
陈砚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四方,“今日所立,非一时之功,乃万世之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下将士。
“自今起,秦法不独刑民,亦护民。
粮有仓,钱有信,战有止。
尔等所见之墨镜,非为耀武,而是昭告天下——秦军不嗜杀,但不容欺。
降者生,抗者亡,非因力强,而在心定。”
台下忽有老者颤声问:“真……真能不再打仗?”
陈砚未答,只向韩谈示意。
韩谈挥手,一队车马驶入市集。
车上堆满新铸秦通币,铜光泛蓝。
当场开设兑换点,一圆换粟米一斗,童叟无欺。
人群涌动,争相传看。
有妇人捧币迎光,见背面刻着《均田令》节选:“凡耕者有其田,三年免赋。”
欢呼声起,由近及远。
章邯立于军阵最前,望着百姓抢兑新币,眉头微松。
他身旁一名原楚将低头看着手中墨镜,喃喃:“我们……真的打不过吗?”
“不是打不过。”
章邯淡淡道,“是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正午,阳光炽烈。
陈砚立于城楼最高处,浑天仪收拢置于案角,微光未熄。
他望向骊山方向,远处兵工厂烟囱升起第一缕白烟,袅袅上升,与城头蓝光遥相呼应。
云姜走来,低声:“医署已整理完战时病历。
六万降卒中,八成有夜间视力损伤,确因长期暴露于战场强光。
墨镜确有实效。”
“那就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