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沙盘旁,用朱笔划出隔离带范围。
“水源污染。”
云姜将布袋放在案上,“有人把这东西投进井里,浆液随水流入蓄池,病从饮入。”
陈砚打开布袋,目光落在“墨门”
二字上。
“标记是真的?”
“刀痕深浅一致,氧化层匹配骊山出土的机关部件。
但……”
她顿了顿,“这不是新造之物。
它经历过高温焚烧,又被重新组装过。”
“赵高拿旧零件做局?”
章邯皱眉。
“不。”
陈砚摇头,“他是被人推出来当盾牌的。”
他拿起浑天仪,调整频率至水脉共振段,贴地扫描。
仪器轻颤三次,指向西北方向三十步外的一处废弃沟渠。
那里原是排水暗道入口,如今已被砂石掩埋。
“挖开。”
他说。
工匠迅作业,一刻钟后,露出一段倾斜的金属管道。
管口连接着小型涡轮装置,外壁刻有双螺旋纹路——正是骊山工坊研的水力过滤系统原型。
“我们埋的。”
章邯认了出来,“用于净化战地饮水,因成本过高未推广。”
“但现在启用了。”
陈砚下令,“接通渭水主渠,全营改用过滤供水。
另调五百陶罐,装填云姜配制的药剂,准备空投。”
“他会说是毒。”
章邯提醒。
“那就附说明。”
陈砚提笔写下一简短指令:“每晨服一勺,避疫强体。
不服者,视同拒令。”
陶罐封装完毕,由改良弩机分批射向疫区外围。
第一批落地后,无人敢拾。
直到一名垂死士兵挣扎爬近,砸开陶罐喝下药液,昏睡两个时辰后竟自行坐起。
消息传开,更多人开始捡拾。
赵高营帐内,烛火摇曳。
他坐在案前,左手小指紫金护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毫无痛感。
面前摆着一只空陶罐,内壁残留淡黄色药渍。
幕僚低声禀报:“已有百余人服用秦军所投药剂,目前无死亡新增。”
赵高缓缓抬头,嘴角微扬。
“很好。”
“大人?这难道不是坏事?”
“他们越快止住疫情,就越快腾出手来对付我。”
他站起身,踱至帐门,望向校场方向,“可他们不知道,瘟疫从来不是目的。”
他回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微型齿轮,轻轻放在案上。
“我要的是混乱之后的信任崩塌——当他们以为自己破解了阴谋时,才是真正落入陷阱的时候。”
与此同时,云姜正在临时医帐记录病例数据。
她翻开竹册,在“病因”
一栏写下:“机械残骸释放未知生物制剂,经水传播,潜伏期约两个时辰。”
又在页脚添了一行小字:“残骸来源路径与冷宫地宫传动系统一致。”
她合上册子,取出那枚刻有齿轮纹的金属片,夹进药囊夹层。
校场上,陈砚立于高台中央,浑天仪持续运转,监测风向与水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