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只要遇湿,字会变得更深。”
她抬头望向楚营方向。
天色阴沉,似有雨意。
傍晚,第一滴雨落在巨鹿平原。
楚军营中,有士兵现插在地上的传单,雨水浸润后,原本模糊的字迹竟愈清晰,仿佛新刻上去一般。
有人惊呼“天兆”
,有人怒而撕毁,更多人则默默将其藏入怀中。
中军帐内,一名亲卫校尉悄悄烧毁了一枚随身携带的玉珏。
火光照亮他额头冷汗,他不敢看那“破釜沉舟”
四字刻痕,只盯着火焰,直到整块玉化作黑灰。
云姜站在营地高坡,浑天仪旁的共振槽内,青铜齿轮持续转动。
她将听诊器贴于仪器表面,捕捉到远方传来的又一次集体踏步声——不是列阵,也不是夜巡,而是混乱的奔走。
“他们在换岗。”
她记录,“但频率不对。
像是轮流站哨,防备内部。”
她取出新一批传单样本,放入防水油布包中,准备送往前线分析组。
手指刚触到布口,远处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秦军指挥台的方向。
陈砚站在帐前,手里拿着刚送来的回报:第二批热气球已准备就绪,风向转为东南,适宜夜间投放。
他翻开竹简,看到自己早先写下的推演:“认知一旦动摇,权威即成沙塔。”
这时,一名传令兵快步奔来,跪地禀报:“楚营西哨现大量士兵脱甲离营,疑似逃亡!”
陈砚合上竹简,声音平稳:“按计划行事。”
他抬头望天,雨势渐大,风却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