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渠崩,则喻外部冲击可能导致系统溃败。
这是他与章邯之间早已约定的密语体系,无需多言,对方自会领会其意——保持戒备,但不可妄动。
令箭封好,交由影密卫快马送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浑天仪被他移至此处,置于案角,指针微微颤动,正指向西北偏北。
此刻风向未变,仍是干冷北风,利于骑兵驰骋,不利久驻营地。
匈奴若真有意进犯,不会只派游骑虚耗粮草三日。
除非——他们在等什么。
等谣言酵?等朝廷反应?等内部生乱?
他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宫墙轮廓,心中推演数种可能。
若此动作为匈奴自,必有细作提前潜入咸阳散布言论,配合边境施压,逼秦廷妥协。
但匈奴素来直来直往,少用此等迂回手段。
若为六国遗老勾结外族,则动机成立:借胡人之威,毁我新政。
可他们如何确信匈奴会配合?又怎能精准掌握兵工厂进展?
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同时通晓朝中机密与边外动静,且有意将二者串联,制造恐慌。
此人身份必不低,且能在太卜署、商路、军情三方之间搭桥。
他缓缓闭眼,脑中浮现近年来所有接触过边务奏报的官员名录。
赵高虽掌影密卫旧线,但近年已被架空,未必还能染指北境情报。
冯去疾年迈多疑,行事谨慎,不至于贸然引外患。
其余九卿,或守成,或碌碌,皆无此胆魄。
唯有一个人——曾在少府令任上经手军械转运,又与北地将领有旧,更因家族牵连,对匈奴部落有私下往来记录。
名字尚未出口,他已将怀疑锁死在心底。
眼下不能动。
一动,边情即乱;一动,资本必逃;一动,整个兵工厂计划都将陷入被动。
必须稳住局面,同时布下反制之网。
他重新坐下,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列出三件事:
一、加强骊山通往咸阳的驿道巡护,确保工匠与材料通行无阻;
二、命工坊加快批锻炉建造进度,争取五日内点火试炉,用事实打破“工程停滞”
之谣;
三、安排一名可信匠人,在市井间悄然放话:“兵工厂所造乃水利机关,与军械无关”
,以真伪混杂之言搅乱视听。
写完,他将纸条折起,放入一个密封陶匣,待明日交由韩谈分派。
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一名影密卫低声禀报:“章邯回信。”
他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仅八字:“令已收,人已动。”
简背另有小字一行:“北地粮秣近月无异动。”
他盯着这行字良久。
粮秣无异动,说明匈奴近期未大规模囤粮,非备战之象。
那么三千骑集结,更像是威慑而非进攻。
可威慑给谁看?
给他?还是给那些刚刚签下契约的商人?
他忽然想到,那几名富商临走时的眼神。
有犹豫,有算计,也有恐惧。
若此时有人告诉他们“朝廷即将与匈奴开战”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