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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本名称诺,是舍官职而承私誓,意味着此盟越职务,直抵性命相托。
陈砚看着他,许久未语。
随即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八字:安民为本,变法图存。
简片推至章邯面前。
章邯凝视良久,忽从怀中取出另一份文书——《少府南越物资调拨预案》。
封面已磨出指痕,显是反复修改。
他打开,逐条陈述:
“灵渠淤塞段需清浚,然人力不足。
臣拟调骊山刑徒五百,配墨家滑轮组,十日可通。
军中板车不适山地,宜改用双辕轻车,由巴匠监造,半月内可量产百辆。
粮运防伏,当分三路并进,主道虚张声势,实走藤江水路。
所需舟楫……臣已查得,桂林郡有老船工三百,善操浅滩独木,可召为向导。”
条理清晰,环环相扣,每一项皆对应前方战局痛点。
陈砚听着,手指轻点案几,节奏与章邯语同步。
待其说完,他才开口:“藤江可行船,但水流湍急,普通舟楫易覆。”
“臣知。”
章邯从袖中取出一张粗纸,摊开——竟是手绘河道图,标注多处险滩与回湾。
“若以铁骨包木为底,加侧浮箱稳体,可抗激流。
此法曾见于楚地渡口,臣遣人查证属实。”
陈砚目光停在图上一处弯道。
那里正是他昨夜圈定的突破口。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一个能提出新运道,一个已备好解决方案。
谋略相合,非一日之功。
“你何时开始准备这些?”
陈砚问。
“自上月酒肆对弈之后。”
章邯答得坦然,“陛下言‘战不在胜败,在可持续’,臣思之彻夜,始觉旧战法已穷。
故暗中调阅少府历年南越物资账目,又访退役戍卒十余人,方得此策。”
陈砚嘴角微动。
那场棋局,他故意落子天元,谈军政一体,原为试探。
却不料章邯竟以此为引,自行推演至今日局面。
此人之智,远预期。
“赵高会阻你。”
陈砚提醒,“冯去疾也不会坐视少府扩权。”
“臣明白。”
章邯神色不变,“故此次行动,名义为‘督办转运’,不涉军令。
凡调兵之处,皆以‘护粮’为由,经兵曹备案而不主决策。
表面守规,实则控枢。”
这是阳谋。
披着后勤之名,行战略之实。
既避开了直接夺权的嫌疑,又能逐步掌握前线命脉。
陈砚缓缓点头。
他知道,章邯仍在试探他的底线——是否容得下一个既有能力、又有野心的臣子?
于是他起身,走到墙边舆图前,提起朱笔,在象郡外围画了一圈。
“明日早朝,我会提出设立‘南越转运使’一职。”
他说,“暂由少府代管,直属中枢。
若有异议,你只需说一句:‘战事拖不得。
’”
章邯明白这话的分量。
这意味着陈砚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