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卷,糊名密封;终试由朕亲策,问政论兵农水利。
全程由新设之选才监丞监督,若有舞弊,连坐治罪。”
大殿一时寂静。
一名文官忍不住道:“如此繁琐,岂非拖累政务?”
“比起用人不当、吏治崩坏,这点繁琐,算不得什么。”
陈砚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秦之所以强,不在血脉贵贱,而在法令分明。
今日之举,非破祖制,而是还法之本义——有功者赏,有能者用。”
无人再言。
冯去疾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笏,许久,才缓缓退回班列。
朝会散后,陈砚未回东阁,而是径直前往少府工监。
韩姬已在偏院等候。
她身后案上,摆着数十枚青铜齿轮,大小一致,齿距不同,每枚刻有编号。
两名书吏正将竹简内容转录至新册,动作谨慎。
“这就是你设计的归档法?”
陈砚走近,随手拿起一枚齿轮。
“是。
按宫、商、角、徵、羽五音分序,每音再分七调,共三十五类。
一人一档,齿轮嵌入匣槽,若有人抽换,音序错乱,立即可察。”
陈砚试着将齿轮插入身旁木匣,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他轻轻一拨,齿轮转动,出细微清鸣。
“很好。”
他放下,转向随行内侍,“传旨:韩姬兼领选才监丞,专司寒门选拔事务,遇事可直奏,不受尚书台节制。”
此令一出,几名工监书吏脸色微变。
其中一人低头避开视线,袖口微微抖动。
韩姬未动,只低声道:“臣……遵旨。”
“你不必谢恩。”
陈砚看着她,“这位置,不是赏赐,是刀口。
有人不愿看到寒门入仕,更不愿看到一个女子执掌选才之权。
你若退缩,新政即止。”
她抬头,目光沉静:“臣不退。”
“好。”
他转身欲走,忽又停下,“昨夜你说,兄长仍常出入冷宫废井?”
“是。
但他未再触碰主管道,仅巡视外围。”
“继续盯着。”
陈砚淡淡道,“若现异常,不必请示,直接处置。”
韩姬点头。
陈砚离开后,工监偏院重归安静。
烛火映在铜齿轮上,泛出淡淡青光。
韩姬坐下,继续翻阅名册。
她指尖划过一行字:“阿奴,峒族,善织火麻,可耐高温。”
随即拿起一枚新铸的齿轮,准备编号录入。
就在此时,袖中某物轻轻一震。
她动作一顿,眉头微蹙。
那不是鲁班锁的松动,也不是信号器的常规提示。
这种震动,短促而杂乱,像是被人强行触。
她不动声色地将齿轮放回盒中,右手悄然滑入袖袋,摸到一枚微型铜管。
管身微热,显然刚被激活不久。
院外传来脚步声,两名书吏收拾工具准备离去。
其中一个经过她案前时,顺手碰倒了墨壶。
黑液倾洒,顺着竹简边缘流淌。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