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放下杯,指尖轻点案面,“是能打仗的人。
你手握五万边军,屯于雁门、代郡,控长城三十六关。
你若反,秦必裂。
你若守,秦可强。”
他顿了顿:“朕不裁你兵,不换你将,不派监军。
战时调兵,平日自治。
朝廷按功授爵,不论出身。”
冯劫终于端起酒杯,却未饮。
“陛下如何信我?”
“你不信朕,怎会来?”
陈砚反问,“你若不来,朕便知你有异心。
你来了,朕便信你七分。”
“还有三分?”
“看你敢不敢交符。”
冯劫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符,置于案上。
虎纹,断口锯齿,半边刻“冯”
,半边刻“军”
。
边军调兵五千以上,需双符合一,缺一不可。
陈砚没拿,只看了一眼,便道:“你信朕,朕亦信你。”
冯劫抬眼。
“符留在此,朕不验,不查,不传。”
陈砚伸手,将符推回半寸,“你带回。
调兵之日,再呈另一半。”
冯劫没动。
“每月初七。”
陈砚继续道,“城外十里亭,你派人来。
不带文书,不落字迹,只口信。
朕也只派一人接应。”
“谁?”
“韩谈。”
冯劫终于点头。
“陛下要防谁?”
“不是防谁。”
陈砚声音低了几分,“是防事。
兵权太大,必生疑。
朕给你实权,也给你束缚。
你交半符,朕留半信——这不是信任,是规矩。”
冯劫端起酒,一饮而尽。
酒冷,味涩。
他放下杯,起身:“陛下若需边军出战,何时可动?”
“不急。”
陈砚道,“但朕要你做三件事。”
“请讲。”
“第一,加固雁门关三道瓮城,加设箭楼十二座,用新式连弩,射程三百步。”
“第二,从北胡手中夺回阴山南麓草场,驱其北迁五十里,断其战马补给。”
“第三,训练一支轻骑,五千人,全配陨铁箭头,不披重甲,专袭敌后。”
冯劫眉头微皱:“陨铁箭头?那物蚀骨,工匠难控。”
“朕已得熔炼之法。”
陈砚淡淡道,“不用炉火,用雷池引电。
三日可成千支,无一人中毒。”
冯劫盯着他,眼神变了。
他曾听闻骊山有异光,夜间如雷闪,却不知陈砚已掌控其法。
“你若需要人手。”
陈砚道,“朕可调工部匠师随军,但不得过雁门关。”
冯劫缓缓坐下。
“陛下……真要打仗?”
“不是朕要打。”
陈砚指节轻叩案面,“是天下要打。
赵高倒了,但六国遗老未灭,楚地项氏已起,齐赵暗联,燕代蓄兵。
朕若不先动,他们就会动。”
他抬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