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命人抬出金笼,蝎仍在内。
他召太医令上前辨认。
太医令俯身细察,颤声道:“此蝎麻痹神经,使人痛而清醒,常用于……审讯取供。
若长期接触,可致神志恍惚,言语错乱。”
殿中一片静默。
陈砚环视群臣:“昨夜三百宫人已见图鉴,今晨已有十七人报称曾在影密卫审讯房外闻腥臭气。
若此物确为西域所献,为何只存于中车府令掌中?若非私藏,为何纹路与骊山禁器相同?”
李斯出列:“陛下明察。
宫中禁物,理应登记造册,今既有疑,当立规以禁。”
陈砚点头:“故朕拟设‘宫禁毒物司’,隶属少府,专查毒物流入、私用、藏匿。
任提举,由章邯兼领。”
赵高猛然抬头:“影密卫本掌监察,何须另设机构?”
“正因监察权过重,才需分制。”
陈砚语气平静,“影密卫查人,禁毒司查物。
各司其职,互不统属。”
李斯附议:“此制可防专权,臣以为可行。”
数位大臣陆续出声支持。
赵高环顾四周,见众人目光躲闪,却已有窃议之声在殿角响起:“赵高以毒驭下……”
“难怪近来宫人多疯癫……”
他指甲掐得更深,紫金护甲在袖中泛出暗光。
“陛下。”
赵高低头,“若活字图鉴为伪,岂非动摇宫规?臣请彻查伪造之人。”
“伪造?”
陈砚冷笑,“金笼在此,蝎形可验,太医可证,图谱与实物无异。
你欲查谁?查朕?”
赵高沉默。
陈砚起身,走下台阶,立于赵高面前:“你献蝎试朕,是想看朕是否仍如从前怯懦无知。
可你忘了——本县在清远断案时,最擅从细微处破局。
一滴血、一枚印、一道划痕,皆可定罪。”
他停顿片刻:“你昨夜寅时三刻又召党羽,地点换至西偏殿井旁,以为无人知晓。
但你未料,井壁青苔已被踩碎三片,足印深浅不一,显是多人匆忙聚集。
你心乱了。”
赵高脊背微僵。
“朕不拆穿你,因你还可用。”
陈砚声音压低,“但记住,猎人放蛇出笼,不是为被咬,而是为引蛇出洞。”
他转身归座,朗声道:“宫禁毒物司即日设立,章邯三日内拟定章程,李斯监审。
影密卫今后凡涉及毒物审讯,须报备禁毒司备案。”
朝会散,群臣退。
赵高立于殿外长廊,未动。
良久,他抬手,第三次整理玉带钩,指尖微抖。
陈砚回到殿中,取过一份未出的图鉴,以炭笔在背面写道:“七齿为锁,九齿为钥,双引为桥——桥已断,锁未拆,蝎尾钩尚在笼中。”
他将纸条折起,放入紫檀匣,置于案角,与前夜密报并列。
此时殿外有轻微响动……
韩谈入内,低声:“影卒已盯紧拾铜片7者,祋祤村三户人家前夜遭夜访,其中一人次日失联。”
陈砚点头:“继续盯,不要动。”
韩谈欲退,陈砚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