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
声如砂石磨铁。
陈砚未答,只将紫檀匣推至陶案中央,启盖,玉印静卧。
那人俯身,以指腹摩挲印钮暗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片,对光比照。
片刻后,他抬头:“印符无误。
然胶西王年幼离宫,今上昏聩,尔等如何确信,此人真承遗志?”
陈砚依旧不动,从袖中抽出竹简,以炭条默写:“水德载兵,法令为纲,郡县固本,民力不可竭。”
那人瞳孔微缩。
此句为始皇晚年口授,仅存于丙字库密档,未载典籍。
“此为《兵典》密文第三章。”
陈砚落笔,炭灰飘落,“若你不知后文,可念来一试。”
那人沉默片刻,低声道:“……兵不妄动,谋先于战,国不恃险,恃人之忠。”
陈砚将竹简推至案前:“你念得一字不差。
蒙弋,你兄蒙恬守北疆,你守内卫。
如今北疆已失,内卫亦散。
你若不信我,可走。
但若走,函谷副道的三百影卒,将永不见天日。”
那人猛然抬头,斗篷掀动,露出半张刀刻般的脸。
他单膝触地,断刃叩案:“旧部影卒三百,甲械藏于函谷副道,听候调遣。”
陈砚扶起他,取下灰袍外罩,亲自为他披上。
“从今日起,你们不属影密卫,不属赵高,不属李斯。
你们只听命于胶西王印与陨金信物。
每七日,以鲁班锁编码传讯,经冷宫井道回传。”
蒙弋肃立:“唯令是从。”
陈砚从袖中取出那枚掺铁陨金齿轮,交予其手。
“此料出自骊山陨坑,宫中无铸。
你们若见同料兵器,无论何处出现,立即上报。”
蒙弋接过,指尖摩挲齿缘,忽道:“陛下可识此纹?”
他自甲缝抽出一枚陶片,递上。
陶片刻“七”
字,波纹环绕,与章邯甲缝所藏如出一辙。
陈砚接过,目光沉下。
章邯曾为长城副将,与蒙弋同属旧军体系。
此纹若为共通暗记,说明章邯早与旧部有联络,却从未言明。
他未动声色,只将陶片收入袖囊。
“你可知此纹何意?”
“七日为周期,波纹为行军暗号。”
蒙弋道,“三年前,章邯曾在函谷外夜巡七日,每夜停驻同一地点。
我曾疑其通敌,后见他焚香祭旗,方知另有隐情。”
陈砚颔:“此事我已知晓。
你部暂不与章邯接触,待我确认其立场。”
蒙弋领命,从怀中取出一卷皮图,铺于陶案。
图上标注三处要道:函谷副道、武关暗径、咸阳南渠。
每处皆有密室符号,旁注“甲械三百,粮可支半年”
。
“此为藏兵图。”
蒙弋道,“甲具皆按旧制,未用新铸。
兵器库设三重机关,唯持胶西王印与陨石光者可启。”
陈砚以指丈量图距,确认无误。
他取出随身竹简,另起一页,以炭条绘制兵力部署:三百影卒分三路,一路控函谷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