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见冯去疾目光压来，终未开口。

章邯出列受命，神色肃然。

实则自此役起，宫门启闭、巡查路线、戍卫轮值皆由韩谈以“技术维护”

之名掌控。

章邯所掌，唯名而已。

当夜子时，韩谈巡至西北角旧兵械库外。

月光洒落锁面，新装簧片忽泛青光。

他俯身细察，现锁缝自动弹开一道细隙。

伸手探入，触到内壁暗槽，取出一枚残片——与昨夜赐予郡守之齿轮纹路一致，唯刻“巳”

字于侧。

他未声张，只在袖中竹简记下“七四九”

三字，原物藏回。

返程途中，路过冷宫井口，见井盖石板边缘亦有新痕，似近日开启过。

陈砚在密室查阅今日各宫门锁钥登记簿。

见“西北库”

条目下标注“巳字号铜箱入库三具”

，眉头微蹙。

他取出一枚未启用的宽齿齿轮，以指腹摩挲内圈刻纹，现与韩谈所呈残片完全一致。

“匠坊昨日上报，所有‘巳’字号铜件均已交付影密卫司。”

他低声自语，“然此箱入库存录，却无签押。”

他将齿轮置于案角，取出陨石碎片覆其上。

片刻，齿轮边缘泛起微光，持续三息后熄灭。

他起身走到墙边，调整浑天仪竹管角度，使其投影固定扫过旧兵械库屋顶。

若再有同类铜器入库，星影必有异常偏移。

两日后，陇西郡急报呈入。

称境内三县星轨校准仪失灵，浑天仪无法归位。

陈砚展开奏报，见附图所示齿轮结构，正是他所赐之型。

他命人取来同款齿轮比对，现陇西所用齿轮内竹片密令已被取出，空槽中填入细沙。

“有人动了手脚。”

他将齿轮掷于案上，“传令陇西郡守，七日内重校星轨，否则以抗旨论处。”

内侍领命而去。

同日，南阳郡报称平仓筹建顺利，已录豪强田亩三千顷。

陈砚批阅文书，见账册用印清晰，流程合规，未见异常。

他将卷宗归档，取出一枚新齿轮，准备赐予下一批赴任官员。

会稽郡则无任何奏报。

陈砚翻阅递入名录，现该郡三日未递公文。

他召来传令官：“会稽郡守离宫已六日，可有驿站签报？”

“有。”

传令官呈上一份驿递记录，“郡守中途改道，经丹阳折向江东，现应已入会稽境内。”

陈砚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特制齿轮——此件内藏双层竹片，外层为公开密令，内层刻有“遇变即焚”

四字。

他命人递追骑，务必在郡守入府前送达。

韩谈于夜巡时再至旧兵械库。

此次锁缝青光更盛，簧片自行退缩，整扇门向内滑开半尺。

他举灯入内，见数十口铜箱堆叠如山，每具皆刻“巳”

字。

箱体未封，随手开启一口，内藏数十枚同型齿轮，排列整齐。

他逐一查验，现部分齿轮内竹片已被替换，内容变为“仓廪虚耗，民怨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