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钩,第三次整理。
他冷声道:“井中烂泥,岂出虎符?此等伪造之物,匠人皆可为之。
陛下受人蛊惑,莫非欲陷忠臣于不义?”
陈砚不答,只向殿外一挥手。
韩谈带申姓匠人入殿。
少年跪地,双手颤抖。
陈砚将铜匣置于其前:“此匣内壁刻纹,你可识得?”
匠人低头细看,猛然抬头:“此纹……与我父所修冷宫井盖内槽一致!
我父临终前言,赵高亲至井边,监督更换铜环,命我父刻此纹为记!”
赵高瞳孔骤缩,左手小指护甲微微颤动。
陈砚再取虎符,将两半合拢,置于案上。
双虎对吻,纹路无缝。
他以陨石碎片覆其上,符身边缘泛起青光,映得满殿微亮。
“此符为始皇亲授黑甲营令符,非诏不启。
沙丘之后,原诏焚毁,知者皆亡。
唯此残片与密函幸存。
今人证物证俱在,中车府令,你还有何话说?”
赵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侍奉先帝三十载,岂容一匠人疯语污蔑?”
话音未落,右丞相冯去疾忽从班列中走出。
他手持朱砂笔,笔尖朝下,笔杆断裂处露出白芯。
他抬头,目光如铁:“天命在秦,岂容阉宦乱之!
先帝遗诏,天下共知。
今有密令为证,人言凿凿,若再包庇,便是欺天!”
群臣哗然。
李斯欲言,却被冯去疾目光逼退。
赵高立于殿中,九节玉带钩第三节处,一道细裂悄然浮现。
陈砚缓缓起身,将虎符与密令并列案前:“此物交由廷尉彻查。
中车府令,即日起停职待审,非诏不得入宫。”
赵高未跪,未语,只转身缓步离殿。
行至宫门,左手小指护甲“啪”
地断裂,跌落石阶,无人俯拾。
陈砚归殿,命韩谈闭门。
他将完整虎符置于案上,以陨石碎片覆之。
青光渐盛,映照墙壁,隐约显出地下暗道轮廓——一道自冷宫延伸,经旧兵械库,直通宫城西北角。
道中节点,标注“七”
“四”
“九”
三字,与羊皮背面刻痕一致。
他取出竹简,将三字记下,又在“西北角”
旁画一符号。
正欲深究,忽觉袖中微热。
他抽出残片,陨石共鸣加剧,青光不散。
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韩谈低声禀报:“匠坊查清,申姓老匠死前最后一日,曾修缮‘巳’字号铜件三具,皆送往冷宫、兵械库与影密卫司。”
陈砚点头,将虎符收入匣中,覆以黑布。
他起身走到浑天仪前,调整竹管角度,使其夜夜扫过宫城西北方向。
投影静止,星影凝于一点。
他取出一枚新制宽齿齿轮,放入袖中。
明日,他要召见一名新任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