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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用命,朝廷不可负之。”
章邯目光落于竹简,又抬眼看他:“兵者国之大事,私议恐涉非礼。”
“非议军务。”
陈砚收起竹简,声音压低,“论胜负。
七日之后,月初七,咸阳东市醉秦楼,你可带一沙盘来。
不谈君臣,只推战局。
你若胜我一局,骊山刑徒营任你调三千。”
司马欣怒目:“公子妄动刑徒,岂合秦律?”
“秦律不许私调,未说不得以棋定令。”
陈砚目光不动,“章邯,你信军报,还是信眼前?”
风掠过道口,吹动章邯甲胄内侧所刻《尉缭子》残句。
他静立良久,终抱拳:“臣,如期赴约。”
陈砚颔,命人牵来惊鸿马,却不骑,只将浑天仪交予韩谈:“护伤营先行,绕北谷出崤山,我随章邯军同行。”
韩谈欲言,被其抬手止住。
章邯亦未异议,命副将率主力护伤营北行,自留三百骑随驾。
临行前,章邯将断岳剑插入道旁土中,剑鞘楚麻绳随风轻摆。
陈砚目光扫过,见绳结缠绕九转,末尾收口处打成环扣相连之式,非军中常见打法。
雾渐散,日光斜照铁甲。
队伍启行,马蹄声沉。
陈砚行至断岳剑旁,伸手欲扶剑柄,忽觉袖中毒膏刺痒复起,较前更甚。
他未抽手,反将指尖按入剑鞘麻绳缝隙,血珠渗出,滴于绳结。
绳结微颤,九环轻动,似有机关咬合。
陈砚瞳孔微缩,正欲细察,章邯已策马回身,伸手拔剑入鞘,动作干脆,遮去绳结全貌。
“山路险,公子慎骑。”
章邯将剑背于身后,语气如常。
陈砚收回手,抹去指尖血痕,翻身上马。
队伍行至谷口,忽有斥候飞骑来报:“函谷关急讯,东郡暴乱,六国余党聚兵三千,欲断关道!”
章邯勒马,转身望向陈砚。
陈砚未语,只从怀中取出双层竹筒,打开封泥,取出玉珏与齿轮残片,置于掌心。
玉珏裂痕仍呈“七”
字,触之微温。
他将残片对准日光,投影落于沙盘东南一角,正与昨夜浑天仪所示“天驷”
星位重合。
“此处。”
他指尖点地,“三日后,必有战。”
章邯俯身细观,忽觉袖中蓍草无风自动。
他不动声色,只低声道:“臣请调兵南线,防其合流。”
陈砚收起竹筒,系于腰间:“调令未下,兵不可动。
但——”
他抬眼,“若你今夜能令三百骑潜行至‘天驷’谷口,不惊民,不燃火,我明日便向朝廷奏请,授你关中兵马调度之权。”
章邯沉默。
司马欣急道:“未奉诏而动,是为谋逆!”
“本县记你今日之言。”
陈砚策马前行,声音随风传来,“胜败不在诏令,而在先机。”
队伍穿谷而入,尘土渐起。
章邯立于道中,目送其影远去,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齿轮,与陈砚所持残片形状相似,唯缺一齿。
他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