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及更远处起伏的、被淡淡雾气笼罩的山峦。
有时,他会遇到在田间地头查看冬小麦长势的村里的老人,便会停下来,和他们聊上几句。
听他们感慨着土地平整后机械耕种的便利,念叨着开春后的墒情和打算,也听他们自内心地感谢他给村子带来的变化。
从这些朴实的交谈中,他能感受到一种与土地紧密相连的、坚韧而乐观的生命力。
有时,他也会走到村头那条小河旁。
河面结了厚厚的冰,成了孩子们天然的溜冰场。
他看着那些穿着花花绿绿棉袄的孩子们在冰面上嬉笑打闹,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河谷间回荡,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柔和的笑容。
这种纯粹的、无忧无虑的快乐,对他而言,是一种难得的治愈。
夕阳西下时,他才慢悠悠地踱回家。
身上带着田野的寒气,心里却装满了天地间的宁静与开阔。
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便在这般悠闲从容的节奏中缓缓流淌。
他帮母亲喂过院子里的鸡,陪父亲下过几盘象棋,指导弟弟做了几次寒假作业里最难的数学题,更多的是一个人独处,散步,看书,呆。
这种“无所事事”
的状态,对他高运转了太久的大脑而言,是最好的修复和滋养。
他不再去主动触碰那些深奥的数学物理问题,仿佛将那个充满符号和逻辑的世界暂时封存了起来。
然而,在这种极致的放松和与自然、乡土的亲密接触中,一些更深层次的、关于生命、宇宙、变化与永恒的模糊感悟,却如同地下的潜流,在不经意间悄然孕育、流淌。
这半个月的乡村生活,没有波澜,没有壮举,只有日升月落,炊烟袅袅,以及一份内心久违的、彻底的平和与自在。
这对于张诚而言,是比任何奖项和突破都更加珍贵的新年礼物,也为他接下来注定不会平凡的征程,蓄满了最深沉而温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