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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不想因为分心而错过张诚接下来可能提到的任何关键细节；二来，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抗拒——他害怕自己一开口，言语中会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对这种极具开创性方法的由衷赞叹。

要知道，就在来北京之前，他还在与几位同行的私人交流中，对那篇论文中“过于奇特的思路”

表示过保留意见。

然而，数学的评判标准是冷酷而公正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此刻，即便他再不愿完全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与台上这位少年在解决此类极端困难问题上的洞察力与构造能力，其差距可能远非一个菲尔兹奖所能衡量。

另一边，在报告厅一个相对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两位老人正以一种然的姿态，一边聆听着报告，一边用近乎耳语的音量悠闲地交谈着。

他们是安德鲁·怀尔斯——费马大定理的证明者，以及皮埃尔·德利涅——代数几何领域的皇帝，韦伊猜想的证明者。

“令人惊叹，”

怀尔斯看着台上挥洒自如的少年，眼中满是赞许，“我离开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才几年？没想到中国这边，竟然涌现出了如此人物。

这份从容与锐气，颇有我当年几分风采。”

他指的是1993年他在剑桥牛顿研究所宣布证明费马大定理的那场世纪讲座。

德利涅院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毫不客气地揭短：“是吗？我怎么记得，当年某人在报告出现瑕疵的那段日子里，可是焦虑得差点要给《纽约时报》写道歉信，连打开庆祝的香槟都准备退回去了。”

怀尔斯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试图云淡风轻地绕过这段“黑历史”

：“咳咳……那不过是将自己置于绝境，以期激最大的潜能。

最终的结果证明，我成功了，不是吗？”

德利涅却不打算放过他，揶揄道：“可我印象中，你后来的解释是，那是一种‘行为艺术’？”

“好了，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们关注当下，”

怀尔斯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哥德巴赫猜想并非我的专长，以你之见，他的这份证明，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吗？”

德利涅沉吟片刻，回答道：“这个问题，你或许更应该去问伊万涅茨（henryki91aniec，解析数论大师）或者法尔廷斯（rdfa1tgs，另一位菲尔兹奖得主，证明莫德尔猜想）。

他们才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

我虽然对素数问题有所涉猎，但并非专精于此。

不过，在仔细研读了他的论文之后，我的个人看法是……相当乐观。”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欣然前来，并安坐于此。

怀尔斯略显惊讶：“法尔廷斯也来了？”

“不是‘也’来了，”

德利涅意味深长地纠正道，“而是……没有人愿意错过这场可能定义下一个数学时代开端的报告。”

就在这时，会场中响起了一阵压抑着的、低低的惊叹声。

这声音并非源于困惑或质疑，而是充满了诧异与由衷的赞美！

德利涅和怀尔斯立刻停止了交谈，将全部注意力投向讲台。

只见张诚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