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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界的议论,张诚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惊叹的绝缘。
他甚至没有去中科院为他准备的位于京郊某高新园区内的独立实验室参观。
他知道,那里会有最好的设备、最得力的助手团队在。
但他目前的研究,更多地依赖于思维的深度碰撞与数学的严密推演,对大型实验装置的依赖度暂时不高。
他选择依旧留在那处静谧的住所,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思维宇宙中。
手中的研究员聘书,被他轻轻放在书桌的一角,与那摞厚厚的演算稿纸为伴。
这份荣誉,在他心中激起的涟漪,远不如脑海中一个刚刚浮现的、关于“时空微观结构与量子信息纠缠熵”
之间可能存在的数学关联的灵感来得强烈。
身份的再次转变,对他而言,最大的意义在于行动的自由度与资源的获取渠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障。
他不必再以“学生”
的身份去申请使用某些国家级计算资源,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研究方向会因为“过于前”
或“不够落地”
而无法获得支持。
中科院研究员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张最高级别的通行证和信任状。
“研究方向自主……”
他轻声自语,目光扫过桌上几个并行的研究线索:摩尔晶格的深度几何诠释、“量子大脑”
范式背后更基础的数学原理、以及刚刚因材料学等级提升而涌出的、关于几种基于全新物性的“理想材料”
的设计构想。
他的研究,将更加天马行空,更加侧重于从零到一的原始理论建构。
这恰好与系统所鼓励的“开创子领域”
和“颠覆认知”
的任务导向不谋而合。
当然,他从未忘记文件中的那条义务。
对于国家的“召唤”
,他内心早已做好准备。
无论是“玄穹”
还是“乾穹”
亦或是其他科研项目,当国家需要时,他义不容辞。
这不仅是一份责任,更是他将理论应用于实践、检验其价值的重要途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北京鳞次栉比的高楼,象征着这个古老国度迈向现代化的坚定步伐。
而在他身后,书桌上那盏台灯照亮的一方天地,则代表着人类理性思维所能触及的最深远边界。
十一岁,中科院研究员。
他站在了象牙塔的巅峰,俯瞰着脚下喧嚣的世界与远方无垠的知识海洋。
但这并非终点,只是一个新的、更为孤高的。
前方的道路,将更加依赖他个人的智慧、毅力与直觉。
他没有同行者,因为能与他并肩者,寥寥无几。
他亦不需要同行者,因为他的目标,是去往无人曾至之地,定义无人曾识之理。
国士新衔,独行其道。
一场属于他一个人的、静默而伟大的科学远征,已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