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怀远叩道,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药方虽非娘娘亲拟,可正是她一句‘青蒿鲜用或胜干品’,才让奴才摸到了门道。”
否则,这药方怕是还得耽搁半月有余,京郊直隶地等百姓怕是又要多受些苦楚。”
他抬眼看向御座,语气愈恳切:“娘娘还特意叮嘱,用药得看人下菜碟——轻症固本、中症攻邪、重症先护心脉,断不能一勺烩。”
“正因如此,咱们在他坦试药时,才敢大胆调整剂量,没出更大的岔子。”
说到此处,他又深深一揖,“娘娘再三说,她不过是随口念叨,万万不敢居功,只盼着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
“可奴才想着,这般大功若不禀明,便是奴才的失职。”
皇上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心中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
皇上望着御案上的抗疫药方,不由得想起安陵容入宫这些年的光景——她素来不争不抢,性子温婉却藏着几分聪慧。
虽凡事多顾着自身,却总在细微处透着机敏,偶尔献上的新奇小方子,也多有实用之处。
如今竟能将心思放在大清百姓身上,为抗疫之事暗中献策,这份心意与格局,着实难得。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谨嫔。”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难掩的赞许,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药方边缘。
原本只想着按诞育龙子的常例,赐些珍宝器物便罢,可此刻念及她这份心系社稷的功劳,先前的念头便瞬间被推翻——寻常赏赐,终究配不上她这份功绩与胸襟。
指尖摩挲着御案上的羊脂玉如意,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几分。
安陵容之父安比槐不过是杭州织造局的司库,正七品的官阶,在京里连个响儿都算不上。
前些日子晋她为嫔,原是念她行事恭谨,没出过半分差错,距今日尚不足两月。
后宫晋升自有规制,若因诞子便一步登天,不仅朝臣要嚼舌根,六宫也未必心服——规矩一旦破了,往后更难约束。
可赵怀远素来沉稳,断不会拿这种事欺君。
一个后宫嫔御,能对时疫诊治说出个子丑寅卯,提点的法子还真能帮太医院成事,这绝非寻常女子能办到的。
何况恰逢此时诞下龙子,双喜临门,冥冥中似有天意,透着股天降吉兆的意味。
这般思来想去,皇上心中渐渐有了定数。
既不能坏了宫规礼制,寒了有功之人的心,也不能真把安陵容的功劳与福气埋没了。
他抬眸看向阶下躬身侍立的苏培盛,语气沉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培盛!”
“奴才在!”
苏培盛连忙上前一步,双膝跪倒,双手平举过顶,静候圣谕。
“传朕旨意!”
胤禛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储秀宫谨嫔安氏,秉性温婉,恭顺贤良,今诞育龙嗣,劳苦功高;
“且心怀社稷,于疫病防治多有提点,助太医院研制良方,解万民之厄。
特晋封安氏为瑾妃,赐居储秀宫正殿,钦此!”
苏培盛高声应道:“嗻!
奴才遵旨!”
皇上续道:“再传赏赐——赏瑾妃东珠十颗,赤金百两,云锦、杭绸各百匹,上好暹罗燕窝、长白山老山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