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指甲深深掐进了榻沿的锦垫。
林秀忙俯身在她耳边轻哄:“容儿,想想咱们的小外孙,等生下来,娘给你炖鸡汤补身子……”
艾草的烟气从铜炉里袅袅升起,模糊了窗纸上的光影。
安陵容闭着眼,听着外间传来的水声、脚步声,还有母亲低低的安慰声,心里那点对生产的惧意渐渐淡了。
她知道,这场仗,她不是一个人在打——身边有母亲,有得力的宫女,有经验老道的稳婆,更有腹中断断续续踢着她的小家伙。
“主子,稳婆说让您先喝口参汤。”
锦绣端着碗进来,勺子里的参汤冒着热气。
安陵容喝了两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刚攒起几分力气,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她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对王嬷嬷道:“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产房里的艾草还在燃烧,将所有的声响都拢在这一方天地里。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透过棉纸照进来,在青砖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储秀宫的门依旧紧闭着,将时疫的阴霾挡在外面,只留下这里,正酝酿着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无论宫墙外有多少风雨,至少这一刻,这方寸产房里的期盼与坚韧,比任何防疫的规矩都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