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珞,你在犹豫什么?”
冰夷的声音从白雾里传来,爷爷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手里握着昆仑的冰刃,眼神冰冷,“当年我教你用冰,是让你护昆仑,不是让你像个懦夫一样,连朵花都护不住。”
冰珞的指尖抖,雪晶差点落在泉里。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用柔冰做小雪花给土族幼童玩,爷爷看到后,当场摔碎了她的冰刃,说“昆仑的冰不能有温度”
。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逼着自己用硬冰,哪怕每次冻到自己的手,也不敢再用柔冰。
融冰泉突然泛起涟漪,三只冰妄兽从泉底钻出来,它们的爪子裹着妄力,直扑冰魄莲。
冰珞下意识凝出硬冰盾,却忘了泉边的温度——硬冰刚碰到白雾就开始融化,冰妄兽的爪子眼看就要抓到莲瓣。
“不能让它碎!”
冰珞突然喊出声,这次她没有用硬冰,而是将雪晶凝成柔软的冰絮,像棉花一样裹住冰魄莲。
冰妄兽的爪子撞在冰絮上,竟被弹了回去——柔冰虽软,却像有弹性的网,护住了莲瓣,又没被白雾融化。
“这不是软弱!”
冰珞回头看向爷爷的幻象,声音坚定,“母亲说过,冰的温柔也是守护。
昆仑的冰,既能像刃一样御敌,也能像絮一样护人。”
她的指尖泛起淡蓝的光,冰絮渐渐凝成透明的冰罩,将冰魄莲稳稳护住,冰妄兽见状,只好悻悻地退回泉底。
爷爷的幻象看着她,眼神渐渐柔和,最后化作一缕白雾消散。
冰珞小心翼翼地将冰魄莲从泉里取出,莲心的光顺着她的指尖往身体里钻,她的冰力第一次变得如此灵活——既能凝成冰刃,也能织成冰絮。
她摸了摸莲瓣,轻声说:“爷爷,你看,我做到了。”
就在阿烬和冰珞分别拿到炎心石、冰魄莲时,织时陨星渊的深处,墨染正被金纹缠住手腕。
渊底的“执念幻阵”
映出她用金纹误缠织时遗民的画面,离珠的声音在阵里响起:“墨染,你真的要让金纹变成伤人的工具吗?”
墨染攥紧领口的木簪碎片,金纹线在她指尖挣扎,她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复仇的念头和守护的责任,正在疯狂拉扯。
而土墟沉魂窟的外围,黄垣看着地上散落的泥人,脸色白。
那些泥人的脸上,刻着当年他没护住的土族幼童的名字,泥人嘴里还在念叨着“黄族长,为什么不救我们”
。
云溪的母卷突然震动,苏九的声音带着急切:“黄垣,别被幻像骗了……息壤魂珠在窟底,石矶也在……”
黄垣的手微微抖,他想往前走,脚却像被钉在地上——当年的懦弱,正像泥人的手一样,缠着他的脚踝。
阿风举着风符,站在沉魂窟的入口,风铃突然出清脆的响声,淡青色的风纹从他手腕上溢出,轻轻绕着黄垣的脚踝转了一圈。
“黄垣叔叔,风爹说,害怕的时候,就想想要守护的人。”
阿风的声音虽小,却像一道光,照进黄垣的心里。
黄垣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脚,朝着沉魂窟的深处走去。
泥人的声音渐渐消失,息壤在他脚下泛着暖光——这次,他不会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