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咳出一口血沫,却咧嘴笑了,白衬衫上的血渍更刺眼:“顾明修想利用我引浅浅来,做梦。”他的目光突然扫向机床后面,与林浅的视线撞个正着,眼神里满是惊惶和急切,“浅浅!别过来!快跑!”
打手们立刻转头,林浅反应快如闪电,抬手按下防迷药喷雾,细密的雾珠喷向最近的人。那人瞬间捂住眼睛惨叫,双手乱挥;小李趁机冲上去,一拳砸在第二个打手的下巴上,对方轰然倒地;林浅抓起身边的钢管,反手狠狠砸在第三个打手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跪倒在地,疼得直打滚。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快得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你疯了?”林浅扶起顾言深,他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她想撕衣服给他包扎,却被他按住手。
“顾明修故意让我给你报信,说九点取货,其实是想把你困死在这里。”顾言深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上还沾着他的血,“这是保险柜的钥匙,你爸的工具箱在里面。我欠你的太多,欠你爸的更多,总得还一次。”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濒死的虚弱,“我知道你恨我,等你拿到东西,就当没见过我。”
林浅接过钥匙,指尖的血温烫得刺眼。她没说话,转身冲向仓库角落的保险柜——铁灰色的柜体上刻着顾氏集团的标志,是顾明修特意搬来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柜门打开的瞬间,她的呼吸猛地顿住:父亲的红木工具箱躺在里面,旁边的锦盒里,半块唐三彩香炉残片静静躺着,釉面粗糙,宝相花的纹路只剩一半,边缘粘着点暗红色粉末,像干涸的血痂。
这是父亲生前最后修复的文物——唐代唐三彩宝相花香炉。她记得父亲说过,这香炉是顾家“捐赠”给博物馆的,残片上的钴蓝釉是唐代进口的苏麻离青料,只有皇室才能使用。林浅戴上鹿皮手套,指尖刚触到残片,口袋里的青铜镜残片突然剧烈震动,掌心的胎记烫得像火炭,一股电流顺着指尖窜遍全身,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三年前的雨夜,父亲坐在工作台前,台灯暖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周薇端着一杯参茶走过来,笑得温柔:“正明,熬夜修复辛苦,喝点参茶补补。”父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这参茶怎么发苦?”“是上好的野山参,苦才滋补。”周薇笑着,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桌角的香炉残片。父亲没再怀疑,继续用刻刀清理残片上的泥土,手指突然被刃口划破,鲜血滴在残片上,与眼前这暗红粉末的形状,一模一样。
“这不是血,是鹤顶红。”顾言深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林浅的失神。他挣扎着凑过来,看着残片上的粉末,眼底满是悔恨和痛苦,“是慢性的,混在参茶里,每天喝一点,慢慢耗损身体,最后查不出任何死因。你父亲坠海前,已经中毒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