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
此数骑仓急禀道:“大将军,正是程知节!突袭我营,辕门已失!”
陈敬儿营中诸将,闻得北营扰乱,这时皆已赶到中军帅帐。
一个将诧异说道:“程知节?”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大王檄令中分明说,程知节正随贾润甫攻打封丘,怎会现身此处?”这将名叫郭循,本屈突通部降将,现任陈敬儿军车骑将军。
左一军总管李恭,出声说道:“或有一种可能,攻封丘的程知节,是假的!”
此言一出,郭循不再言语,这几乎是唯一的解释了。
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吏员急趋上前,急切说道:“大将军,仆素闻阿父言,程知节当世万人敌也,北营危殆,须当速援周文举将军!”
说话的乃是李善道从子李良。改制后,他有志军旅,便在陈敬儿军中出任参军。
陈敬儿端坐主位,身披铁甲,外罩戎袍,面沉如水,手指在案几边缘轻轻敲击,目光投向帐外夜空。帐外呼啸的寒风卷过营寨,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夹杂传来北边隐隐的杀伐声。
他考虑稍顷,说道:“若程知节是假的,攻封丘的贾润甫怕也是假的,则今夜突袭周文举营的敌兵,十之八九就是贾润甫、程知节两部。夜黑如墨,敌情不明。程知节骁勇,贾润甫多谋,焉知此非诱我出援,设伏待我之策?不可贸然出援!”思虑定下,下令说道,“诸将听令!”
郭循、李恭等将俱躬身肃立。
“各归本部,严束部曲,不得擅动。但有异动,立斩不赦!各营寨门紧闭,加强守备,弓弩上弦,多备火把,斥候倍出,谨防敌趁乱袭我本营。无我令箭,一兵一卒不得出营!”
军令如山。诸将虽心系北营,也知陈敬儿所虑在理,当下肃然领命,鱼贯而出。
步履匆匆,铁甲叶片的摩擦声在这静夜里,北营隐约杀声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
待诸将离去,陈敬儿目光落在帐中浑身浴血、满面惊惶的这几个周文举营信使身上,语气沉缓却不容置喙,令道:“尔等速回,寻到周将军。传吾将令,若敌已突入营中,情势难挽,不必死守,寻隙突围而出,保全士卒为上。”
这几骑闻言,面面相觑,但军令当前,见陈敬儿决意已定,不肯发兵相救,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不敢再言,只得抱拳应道:“遵令!”转身冲出帐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