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银狐裘,像是来探病的。她目光扫过叶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平静:“臣妾核查粮市时,发现西山几家大炭商近月交易异常,购入远超所需的石炭,且…多用前朝旧钱结算。”
炭商?矿洞?旧钱?几处线索骤然碰撞!
“西山卫戍营的炭敬,也是这几家供的。”唐若雪冷冷补充。她口中的“炭敬”,实则是边军将领冬季惯收的灰色孝敬。
厉欣怡颔首:“更巧的是,这几家炭行的东主,与周明妻族是姻亲。”她将一份账目抄本放在案上,“大量来路不明的旧钱涌入,冲击了京畿银钱比价,户部已盯了些时日。本想放长线,如今看来…”
“线头就在西山矿洞里!”我豁然起身,牵动伤口一阵闷咳。叶影的呓语、官制箭头、异常石炭交易、周家势力…所有的疑云都指向那废弃的寒铁矿洞!
“陛下不可!”唐若雪拦住我,“您伤势未愈,矿洞深处未知凶险。臣妾已调遣影卫精锐…”
“朕亲自去。”我斩钉截铁。不仅为查案,更因叶影那声“冷”和“矿洞”的呓语,像根刺扎在心里。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那里藏着女儿一线生机,也藏着动摇国本的毒瘤!
“臣妾随行。”厉欣怡忽然道,“西山炭行账目盘根错节,非亲至不能厘清。”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唐若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我,最终道:“好。臣妾坐镇宫中,一为弹压朝局,二为…”她目光转向昏迷的叶影,机械手指轻轻拂过孩子冰凉的脸颊,“守住影儿。陛下务必…珍重。”
**当夜,子时。西山废矿。**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裸露的岩壁上,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废弃的矿洞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隐没在漆黑的松林中。我裹紧玄色大氅,在数十名精锐影卫的簇拥下,与一身劲装的厉欣怡策马而至。陈芝儿已率一小队“霜狼”提前清场,此刻正守在洞口,机甲的蒸汽在寒夜中凝成白雾。
“陛下,娘娘。”陈芝儿压低声音,指着洞口凌乱的新鲜车辙印和散落的煤渣,“半个时辰前还有车队进出!里面肯定有鬼!”
厉欣怡下马,蹲身捻起一撮煤渣,又凑近闻了闻:“不是寻常石炭,掺了东西…有硫磺和硝石味。”她眼中寒光一闪,“私制火药?”
“进去!”我当先踏入阴冷的矿洞。火把的光亮勉强驱散前方丈许的黑暗,洞壁渗着水,寒气刺骨。越往里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明显,岔路渐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煤灰和淡淡火药味的诡异气息。
行至一处较为开阔的天然洞窟,眼前景象令人倒吸冷气:洞窟一角堆放着成捆的崭新箭矢,箭簇寒光闪闪,尾部赫然烙着工部军器监的火印!另一侧则是堆积如山的劣质石炭,旁边散落着简易的碾磨工具和混合木桶,浓烈的硫磺味正是由此散发。
“果然在私改军械!”陈芝儿怒道,“用劣炭混硫硝,仿制火箭药包!难怪鞑靼箭头像官制!”
厉欣怡则快步走向角落一堆不起眼的麻袋,用匕首划开,倒出的竟是黄澄澄的前朝“永通”铜钱!数量之多,令人咋舌。“用这些早已废止的旧钱大宗交易石炭,既隐蔽,又能扰乱市价,一箭双雕。”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