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皱起眉毛。
展行卓?
他不是在洛州吗?
他怎么回京了?
思量间,展行卓已走到她面前,冷漠地注视着她:“见到本官,不过来行礼?”
姚青凌:“……”
和离了,以为是一别两宽,他却是锱铢必较,逮到机会就欺负她。
姚青凌没有官身,也不是官夫人;民不与官斗,她起身行礼:“展大人。”
展行卓双手扶在腰间的玉带上,耷拉着眼皮,高高在上地审视她,面色平静,心中却翻涌着。
不同于在荟八方远远地看她。
走近了看。
她面色红润,看着还丰腴了一些,皮肤也更有光泽更细腻了。
她的眼神平静,却不同于在新府时候的平静。
那时的她,眼神像一滩死水;而现在她的眼神,像朝阳像朝露,焕发着神采。
尽管她收敛着神色,可展行卓怎么看,都觉得她的心情很好。
是因为那个男人?
展行卓冷淡的目光淡淡从蔺拾渊身上扫过,再落到姚青凌的身上。
在新府时,展行卓总说,她养得这么好,都是他的功劳。
可现在,她看起来过得更好。
她的穿着打扮也变得更鲜艳,都是京城贵女们的流行花色。
更亮眼更吸睛了。
——她在新府时,很少穿新衣,褪色了穿旧了,往往是搭配一件新服,就那么半新不旧地将就着。她的发饰也很少,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件。
倒是周芷宁母子,从来都是最新款穿在身上;展行卓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母子。
展行卓一直以为,姚青凌这么半新不旧的穿搭,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习惯。
如今看,不是这样的。
姚青凌也爱穿红戴绿,穿制作精良的锦缎绸衣,戴精巧漂亮的珠花。
这一改变,在她和离之后。
像是一记无声的巴掌,打在展行卓的脸上,用现实告诉他,做他的夫人,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可是,这能怪他吗?
展行卓心里不痛快极了。
新府是给她掌管的,她是女主人,想要过什么日子,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是她非要做出勤俭的姿态,要让别人夸她贤妻。
展行卓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是了,姚青凌做这样的装扮,无非是要告诉他,离开他以后,她过得更好了。
她不会求到他的面前,没有他,她过得更滋润。
她穿红带绿,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其他男人的追求。
展行卓微微眯了下眼睛,又扫一眼蔺拾渊。
蔺拾渊仍是坐着不动,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察觉展行卓看过了的目光,淡淡回以一瞥。
展行卓眼里犯起怒气。
一介罪臣,不过是托了时局的福免于死罪。说起来,还是姚青凌救他一命;他还不要脸的黏上姚青凌,去她的店铺讨生活。
不但不要脸,男人的尊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