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挣脱桎梏重见天光(2 / 3)

黑衣人首领烫伤的疤痕,那火种就会“噼啪”一声,窜起细小的火苗,燎得心口发疼。但他们对邪教的恨,却是燎原的野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烫——那些披着道袍的豺狼,当年笑着递来“入门帖”,转身就放火烧了清风剑派的牌匾;摸着他的头说“以后就是自己人”,转头就把他爹娘绑在柱子上,逼他亲手喂下第一颗毒药丸。是那些人,亲手将他们推进了这不见天日的深渊。

    如今,他们混在黑衣人堆里,活得像扎在田里的稻草人。风一吹就晃,雨一淋就散。有人曾是江南“听雨阁”的少阁主,当年在画舫上弹琵琶时,指尖能弹出三月的桃花雨,如今指尖只剩握刀磨出的硬茧,连琴弦都认不出了;有人是“铁剑门”的独苗,爹临死前把家传的剑谱塞给他,说“别丢了祖宗的脸”,可现在那剑谱早被他藏进了墙缝,连翻看的勇气都没有——怕一翻开,就想起爹死在自己面前时,眼里的失望比刀伤还疼。

    他们都成了没了棱角的石头。被岁月磨,被毒药蚀,被无形的线绳牵着,眼神空洞得像蒙尘的铜镜,照不出人影,也映不出月光。这次被推出来充数,不过是黑衣人手里的幌子,打起来时往前冲,败下来时当垫背,连死了都不知道该刻个什么名字在碑上。

    可此刻,看着主战场那些红着眼拼杀的人,看着那个青衫武者明明肩头中了箭,却咬着牙把剑捅进对手胸膛,看着那个灰衣女子被围困时,忽然仰天大笑,说“我师父说过,输人不能输阵”——他们心里那口积了多年的浊气,忽然就想往外冲。有人悄悄挺直了佝偻的背,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曾别着师父给的玉佩,后来被搜走了,只留下个浅浅的印子),还有人望着远处的火光,喉结滚了又滚,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风又起了,卷着新的血腥味扑过来。这次,没人下意识地后退。

    (矿洞顶渗下的水珠子滴在眉骨上,才惊觉自己竟已泪流满面)有人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蹭到结痂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笑出了声。这笑声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在空旷的山谷里撞出回声,惊飞了崖边栖息的夜鹭。

    最靠边的小个子突然蹲下身,手指插进泥土里狠狠攥了一把——那土是松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不像矿洞底的黑泥,永远湿冷得能攥出黑水。他想起矿洞的铁链勒进脚踝的疼,铁环磨破的皮肉黏在链子上,每次拖动都像扯着筋在走。那时他们挖的铁矿,红热的铁水倒进模具时,映得洞壁一片惨亮,能照见彼此眼里的死寂,如今那些刀枪在阳光下崩碎,碎片闪着光落在草叶上,倒像撒了一地星星。

    穿灰布衣的女子用袖口按住嘴,指缝漏出的呜咽惊得蝴蝶扑棱棱飞起。她腕间还留着勒痕,是当年被捆在冶炼炉边的印记,此刻那痕迹在风里泛着淡红,像条苏醒的蛇。“看啊,”她忽然抓住身边人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面黑旗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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