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挣脱桎梏重见天光(1 / 3)

    主战场的厮杀仍在继续。一个独眼黑衣人正用牙齿咬开对手的剑鞘,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另一只眼里的红血丝爬满眼白,每一次挥刀都像要把胳膊甩脱臼;他对面的苍古武者肩头中了一刀,却死死攥着对方的刀柄不放,血顺着指缝流进对方的伤口里,两人扭成一团滚进泥沼,溅起的黑泥糊住了彼此的脸。这些人早已听不见独孤战的喊话,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眼里也顾不上擦,瞳孔里只剩下对手的影子,像两盏即将燃尽的油灯,拼着最后一点光亮要把对方拖进黑暗。

    墙角的三个黑衣人还僵在原地。最中间的汉子忽然弯腰呕吐起来,酸水混着血丝溅在鞋面上,他却像没看见,只是盯着呕吐物里未消化的药渣——那是今早黑衣人首领强塞给他的“壮胆丸”,此刻在泥水里泡得发胀,像团腐烂的苔藓。小个子突然哭出声,不是嚎啕,是压抑的呜咽,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往下淌,在下巴汇成小水珠,砸在掉落在地的刀面上,“叮咚”一声轻响,在喧嚣里显得格外突兀。

    独孤战的目光从他们颤抖的指尖移开,落在主战场那道不断收缩的黑衣阵线。沈堂主忽然低声道:“那药囊里的东西,比刀刃更狠。”风卷着血腥味扑过来,独孤战喉结动了动,抬手将披风系得更紧些——残阳正一点点沉进远山,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沉默的界碑,立在血色与未染血的土地之间。

    这些年,他们活得像被扔进一口密不透风的铁锅里,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头顶悬着的毒药丸,是块磨得锃亮的巨石,日夜压得人脊梁骨发颤。每年吞下那所谓的“解药”时,喉咙里都泛着一股甜腥——那甜味是掺了砒霜的蜜糖,滑过喉咙时像条小蛇,温顺地钻进五脏六腑,却在夜深人静时啃噬着骨头。暂时的喘息过后,是更深的沉沦,像陷在泥沼里的人,每挣扎一下,反而陷得更深。

    他们早就忘了挣扎是什么滋味。晨起时按指令磨剑,剑刃映着空洞的眼;黄昏时按规矩服药,药碗碰撞的声响在空院里荡出回音。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做提线的傀儡,线绳攥在别人手里,连咳嗽都得看主人的脸色。直到此刻,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脸颊,那股滚烫的腥气像烙铁,“滋啦”一声烫在麻木的皮肤上——主战场上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有人嘶吼着挥刀,有人闷哼着倒下,那些人为了信念死战的模样,像一把淬了火的刀,猛地劈开了他们蒙尘的心防。

    人群里,一个曾是“清风剑派”弟子的年轻人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刀柄。他指节因为常年用力过度而泛白,此刻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像初春解冻的河面,冰层下的水流在悄悄涌动。他左手虎口处还留着练剑时磨出的老茧,那是十年前师父手把手教他练“流云十三式”时留下的,如今却握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刀,刀鞘上刻着他从未认过的徽记。

    对黑衣人的恨,像埋在冻土下的火种,被冰雪压了太久,连他们自己都快忘了。可每当夜深人静,摸到腕间那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