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定夺。
“司马御史已经派兵在硖口一带设置树障,阻挡淮水船只通行,封锁沿河北上之路。”
那人说着话,取出一封密信:“至于派兵之事小的也不知情,尽在此信之中。请使君亲自拆视,乃是军情机密,切勿泄露。”
蒋济接过书信,拆开看罢,顿时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冷气:“这……”
使者言道:“司马御史已派兵往洛涧增援,请曹休、曹真二位将军分兵把守此处,以防广陵陆逊兵马进入淮水,寿春以东诸位不必担忧,千万要以信中之计行事,不得有误。”
蒋济看着书信沉吟良久,终于点头道:“请回复司马御史,吾等定会依计行事。”
遂命人带使者下去休息,摒退左右,只留薛悌、朱灵二人议事。
薛悌忙问道:“不知徐州司马御史有何对策,竟让使君如此震惊?”
蒋济一声叹息,踱步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道:“仲达欲掘开淮河,水淹寿春。”
“什么?”朱灵大惊失色,颤声道:“寿春之地,可是有数十万百姓呐!”
薛悌顿足道:“自刘馥任扬州刺史以来,立学校,广屯田,又兴治芍陂及茹陂、七门、吴塘,历经明公三人治理,境内恩化大行,数万流民越江来归,皆因魏国强盛也,如今淮右之地有稻田百万顷,人口二十余万,岂能付之洪流之中?”
“这我又何尝不知?正是因为此地良田众多、百姓富足,才不能留给汉军啊!”
蒋济转过身来,无奈道:“近十年寿春、合肥积蓄,为战守备足用十年。若渡江而战,足够百万军马钱粮。反之亦然,汉军他们以此为根基,囤粮北伐,又当如何?”
“这……”朱灵愕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抉择。
薛悌也明白过来,长叹道:“合肥失守,淮南物资已被汉军攫取大半,若再全收寿春稻田,三五月便可收粮,后半年即可渡淮北上,实为中原大患。若为长久之计,的确不可留给汉军。”
“此举未免有伤天和!”
朱灵回过神来,颤声道:“如此一来,我等恐会为天下人唾骂。且陛下开国登基未久,恐怕有失名望。”
寿春周围地势平坦,淮河一旦掘堤,必定洪荒遍野,数万百姓惨遭横祸,没有三年休想恢复生机。
“关羽能淹樊城,我们为何不能淹寿春?”
薛悌忽然冷笑一声:“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为保中原,此举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当年自己任兖州从事时,因为陈宫背叛,中原大乱,自己助程昱坚守鄄城,偷偷杀人做军粮,这算得了什么?
蒋济望着门外繁星点点,眼神渐渐冷峻,抚须缓缓道:“为了大魏天下,就苦一苦淮南的百姓,骂名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