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判了魂飞魄散的玉帝。
“你是……”林砚之忽然想起什么,“你是玄穹的侍女?还是……”
“我是他的魂。”虚影转过身,眉心的朱砂在雨里泛着红,“他融仙骨的时候,把自己的一缕魂附在我身上,让我等着玉帝。他说玉帝总有一天会来,会看到修好的桥,会记得他们当年在桥上说的话。”
“玉帝为什么不能来?”
“天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玉帝私自下凡见他,已经犯了天条,若再下来,就要被打入诛仙台。玄穹怕他出事,故意把桥修得七扭八歪,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来了。”
林砚之望着她半透明的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想起修复队扫描时看到的桥基——那些歪歪扭扭的旧缝,根本不是山洪冲的,而是玄穹故意留的,他用自己的仙骨补桥,却又怕玉帝找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把爱人挡在天规之外。
暴雨还在下,水面的青石渐渐沉了下去,虚影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她抬手最后摸了摸桥栏,轻声说:“明天就是七夕了,他以前总说,七夕的桥会有喜鹊来搭,能让人跨过天河见面。”
“他会来的。”林砚之脱口而出。
虚影笑了笑,笑声里裹着雨丝的凉:“不会的。神仙不能轻易下凡,更何况是他。”
她说完,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雨里,只有桥心的青石缝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莹光,像是她刚才驻足过的痕迹。
七月初七那天,乌镇放晴了。傍晚时分,望仙桥边挤满了人,有情侣在桥上挂同心锁,有孩子在河边放河灯,阿婆也提着一篮菱角来卖,嘴里还哼着老调子。
林砚之站在桥边,手里攥着从古籍馆复印来的《乌青镇志》,那上面除了记载着乾隆年间的仙影,还有一行被人用朱砂圈住的小字:“光绪二十年七夕,有白衣人立桥上,望天而叹,俄顷有云自天来,覆桥而去。”
他忽然明白,光绪年间的那次仙影,或许不是玄穹的残念,而是玉帝真的来了。他突破天规下凡,却只看到座七扭八歪的桥,以为玄穹已经不在了,只能在桥上站了一会儿,便又乘着云回去了。
暮色渐浓时,天边忽然飘来一朵祥云,祥云落在望仙桥上空,竟真的有喜鹊从云里飞出来,落在桥栏上,搭成了一道小小的鹊桥。
林砚之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抬头望向祥云,看见云里站着个穿明黄仙袍的人,腰间挂着块玉佩,珠心刻着道完整的圆,和他在扫描图里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玄穹。”玉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我来晚了。”
桥心处,那道月白的虚影突然出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她望着玉帝,眼眶里蓄着泪,却笑着说:“桥修好了,你看,和我们当年想的一样。”
玉帝从云里走下来,踏上鹊桥,一步步走向玄穹的残念。他抬手想碰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穿过了她的身影——原来,他为了下凡,也耗损了自己的仙力,只能以魂体的形式出现。
“我知道你故意把桥修坏。”玉帝轻声说,“可我总记得,你说过要在修好的桥上,和我一起看七夕的河灯。”
玄穹的残念笑了,眉心的朱砂在月光下泛着红:“我以为你不会来,天规那么严……”
“天规再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