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侄孙儿便直言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桓氏已失荆州,根基已断,恐已是穷途末路。我毛氏祖上虽追随桓温,但说到底是效忠于大晋朝廷。桓玄篡晋立楚,本已为天下人所怒。如今败落至此,实乃野心勃勃所致,可说是咎由自取。我等若还是追随于他,必将随之一起身败名裂,结局可以想见,必是败亡之局。曾祖当年威震天下,何等忠勇。我幼时听我父常言曾祖当年事,曾祖教导我毛氏子孙当审时度势,保全族门。如今之局,侄孙儿认为,不能再跟着桓玄走到死路上去了。应当机立断,与之切割。”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安静。
毛璩怔怔的看着毛佑之,神情似乎很是玩味。半晌沉声道:“修之,你怎么看?”
毛修之咳嗽一声道:“回禀伯父,佑之之言虽然直接,但是言之有理。这种时候,我们当更为慎重行事才是。否则,恐怕要被桓氏所拖累。我毛氏一族,本来就是效忠朝廷,而非桓氏。”
毛修之说完,一旁站着的参军费恬附和道:“正是,刺史大人,末将也认为此言有理。桓氏已经天怒人怨,西北各州军民无不痛恨其所为。别的不说,这些年从我益州盘剥多少粮草物资,兵马青壮?最终尽数断送,害的多少益州百姓失去了丈夫儿子,尸骨不存。就算对刺史大人你,他们也非真心相待。若不是郭诠投降,他压根不会授于你刺史之职。那是因为刺史大人在益州德望高隆,他想借你之名笼络益州人心罢了。桓玄篡夺帝位,乃是乱臣贼子,此刻若不与之决断,必受其害,将来沦为同党,必遭清算。”
毛璩缓缓点头,吁了口气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老夫并非不知这些。不过,你们怕是忘了。我毛氏和桓氏纠缠三代,已然洗刷不清了。此刻我们就算是表明态度,和桓玄划清界限,恐怕也为朝廷所不容。此刻抽身,怕已经迟了。”
毛修之闻言沉声道:“叔父,也许不迟。关键看我们怎么做。”
毛璩道:“此言何意?”
毛修之左右看看,船厅之中都是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于是沉声道:“伯父,据我所知,那刘裕此番西进,为的正是要铲除桓玄,荡平西北。一则桓玄不诛,后患难平。二则,于刘裕而言,此乃彰显其功勋的机会。我闻刘裕同徐州李徽争雄,刘裕急于彰显其能,壮大实力,所以此次西进势在必得。更要将西北之地尽数收入囊中。若能达到目的,则刘裕之声望实力,将压住徐州李徽。此番我们若能及时出手,助刘裕一臂之力的话,不但我毛氏不会遭到清算,而且会被刘裕所重,益州之地还将在伯父掌控之下。”
毛璩沉声道:“你的意思……难道是?”
毛修之低声道:“伯父,侄儿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将桓玄拿了,献给朝廷。这份厚礼,朝廷必当笑纳。将桓玄献出,并且向刘裕表明支持他的态度,那也是刘裕最希望得到的投名状。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毛佑之在旁点头赞道:“叔父好计谋,便当如此。”
毛璩沉吟踱步,缓缓道:“此事……此事我实不忍为之,虽然似乎应该这么做。但……但……且容我思量思量。我若这么做了,岂不是要为他人所指谪,毕竟我毛氏曾受桓氏恩惠。哎。人言还要顾及的。”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