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的傀儡。”
林琋一边后退,一边甩出破谷符,符纸在人影间炸开,黄色的火焰烧得谷粉滋滋作响,粉里冒出大量的黑烟,烟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绝望的眼睛,正在盯着空中的谷粒。
粮仓的横梁突然断裂,砸向谷堆中央的会计,林琋迅甩出裂仓锄,锄柄撞在横梁上,将其拦腰截断。
断裂的木头上,爬满了白色的虫,虫嘴里叼着谷粒,谷粒上印着缩小的人脸,正是那些饿死的饥民。
老谷突然惨叫一声,他裤脚上的谷须已经钻进皮肤,小腿上长出几片谷苗,苗叶的脉络里流淌着暗黄色的液体。
“谷……谷子在吃我……”
他的身体开始往谷堆里陷,脚下的谷粒像流沙般涌动,将他往深处拖。
林琋冲过去,将一张破谷符拍在他的小腿上。
符纸燃烧的瞬间,谷苗的生长停滞了,但老谷的半边小腿已经变成土黄色,像被谷浆浸透的木头。
她这才注意到,谷堆深处的地面在隆起,一个巨大的谷人从谷浪中站起,他的身体由无数个麻袋和谷粒组成,胸口插着根锈谷叉,叉柄上缠着半截破烂的襁褓,襁褓里裹着颗小小的乳牙。
“又来新的‘谷料’了。”
谷煞的声音像谷堆坍塌,沉闷而恐怖,“这粮仓需要新鲜的血肉,才能长出不腐的谷子。”
他猛地抬起手臂,无数根谷藤从谷堆里钻出来,像毒蛇般朝着林琋的脚踝缠来。
谷藤带着股强大的吸力,沿途的谷粒都被吸了过去,变得越来越粗,藤上的谷芒闪着寒光,芒尖凝结着黑色的谷粉,显然带着剧毒。
“破谷符对他没用!”
林琋迅将灵力注入裂仓锄,锄身的金光几乎要刺破粮仓的阴寒,“他已经和整个粮仓的谷子融为一体,是这座仓的‘仓灵’!”
她挥锄砍向谷煞,锄刃接触谷身的瞬间,爆出刺眼的金光,谷煞的身体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骨骼,而是团黑色的谷粉,粉里裹着无数块碎骨头,每块骨头上都印着个挣扎的人影。
“同治十二年,那个粮官被起义的饥民乱棍打死在粮仓门口,尸体扔进谷堆里埋了三个月,挖出来时已成了谷泥,被撒在田里当肥料。”
林琋的声音穿透谷粒的滚动声,“你救的那个娃,后来成了种粮大户,他在这粮仓边立了块‘三百魂碑’,每年秋收后都带着子孙来撒新谷,说要让谷神记住你们的苦难。”
她从背包里取出个布包,是从县档案馆找到的,包里装着半块黑的谷饼,饼上的牙印还清晰可见,旁边放着颗小小的乳牙,牙釉上的纹路和谷煞襁褓里的那颗一模一样。
布包刚靠近谷煞,他身上的谷粒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的黑色谷粉,粉中,无数张饥民的脸朝着谷煞嘶吼,伸出手撕扯着他的“身体”
。
“他们恨的不是谷子,是见死不救的冷漠。”
林琋将布包举过头顶,包在灵力催动下出柔和的白光,“当年有个饥民活了下来,他说真正的粮仓,该装着活命的粮,而不是吃人的怨。”
谷煞的身影在白光中剧烈扭曲,身上的谷藤化作谷粒,落回谷堆。
他的谷人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一张普通饥民的脸——正是当年把谷饼给娃的男人,他看着布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