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衣角,转身往后厨走。后厨在观的西侧,离大殿不远,可今晚走起来却像走了半里地。后厨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柴火的烟味,也不是粮食的霉味,是股淡淡的腥气,像生肉放久了的味道。
她推开门,伸手去摸灶台边的火折子,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灶台,就觉得摸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林婉儿心里一紧,赶紧点燃火折子,火光一亮,她的尖叫瞬间冲破喉咙——灶台上躺着个人,是山下村落的猎户张猛!
张猛穿着件兽皮坎肩,胸口的扣子崩开了,喉咙被割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像条僵硬的蛇,缠在灶台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灶台上方的房梁,手里还攥着个锅铲,像是临死前还在炒菜。而他的手边,放着半张黄符,和老郑手里的那半张一模一样,符上的“镇尸咒”画到一半,边缘沾着的血渍还没干,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师父!赵阳师兄!快来!”林婉儿的声音发颤,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后退了两步,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块绣着黑色曼陀罗的布片,放在灶台角落的柴堆旁,布片的质地很软,像是丝绸,边缘还缝着金线,只是金线已经发黑,布片上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是血。
李承道和赵阳听到叫声,赶紧跑了过来,看到灶台上的尸体,两人都愣住了。赵阳蹲下身,捡起那块布片,借着林婉儿手里的火折子仔细看:“这是绣鞋的碎片,你看这针脚,是手工绣的,而且这曼陀罗的绣法,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他抬头看向李承道,脸色发白,“山下的村落里没人穿这种绣鞋,连戏班子里都没有。”
“锁魂鞋。”一直跟在后面的乞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凑到灶台边,盯着那块布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这是锁魂鞋的碎片,几十年前我在南疆见过,穿这鞋的人,走一步勾一魂,留一步锁一魄,鞋上的曼陀罗是用朱砂混着人血绣的,能把魂魄锁在鞋里,永世不得超生。”
林婉儿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老郑手里的半张黄符,又看了看张猛手边的符纸,突然伸手拿起两张符,把它们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镇尸咒”!只是咒文的中间,多了一道细细的缝,像是被人生生撕开来的。“师父,这两张符是同一张!”林婉儿的声音发紧,“而且你看这血渍,”她指着符纸边缘的暗红,“老郑的血和张猛的血,颜色一样,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画的符?”
李承道接过符纸,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这符纸用的朱砂里掺了尸油,难怪有股腥气。而且这咒文的画法,看似是‘镇尸咒’,实则是‘引尸咒’,画符的人根本不是想镇尸,是想把尸体引过来,当成‘养尸鼎’。”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哎呀”一声,从灶台底下摸出个东西——是枚三寸金莲的鞋尖,木头做的,上面裹着层黑布,黑布上绣着半朵曼陀罗,和布片上的图案正好对上。“这、这是金莲鞋的鞋尖!”赵阳的手在抖,“刚才在院里看到的金莲鞋印,就是这东西踩出来的!”
乞丐抱着破碗,盯着那枚鞋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林婉儿看着他,突然想起刚才在门口看到的景象——这乞丐走路没有脚印,老郑的尸体动了,张猛的喉咙被割开,还有这锁魂鞋的碎片……所有的事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