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磕,落下几点黑色的碎屑:“姑娘眼尖,就是个老木匠闲得没事刻的,图个好看。”他说着,伸手挡在梁柱前,“快进来吧,雨越下越大了,再淋着,该着凉了。”
李承道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率先走了进去。客栈大堂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缺腿的桌子,墙角堆着些干枯的梨树枝,树枝上竟也沾着几片新鲜的梨花瓣。赵阳放下干粮,刚要找凳子坐下,突然“哎呀”一声——他摸到凳子底下沾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片带着血点的白色花瓣,和镇口老梨树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师父,你看这……”赵阳刚要把花瓣捡起来,李承道突然咳了一声,眼神示意他别碰。他自己则走到大堂中央,悄悄掏出罗盘,只见指针又开始转动,这次的幅度更大,针尖依旧对着镇外的枯梨林,仿佛林子里有什么东西,正死死盯着他们。
老掌柜端着热茶走过来,把碗放在桌上,蒸汽氤氲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三位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么会路过梨魂镇?”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烟斗在手里转了个圈,“这镇子,可有年头没来过外人了。”
“我们是游方的,路过此地,只想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就走。”李承道端起茶碗,指尖碰到碗沿,只觉得一阵冰凉,像是捧着块冰。他余光瞥见林婉儿正用铜镜对着老掌柜,镜面里,老掌柜的身影旁,竟飘着一缕灰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几个小小的人影,正朝着枯梨林的方向招手。
雨还在下,敲打着客栈的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窗户。赵阳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冷的——他刚才好像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踩着枯树叶在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又在窗下停住了。
“老掌柜,这镇上……就您一个人住?”赵阳忍不住问,目光盯着窗户,那里糊着的纸已经发黄,隐约能看到外面有个黑影,正贴着窗户站着。
老掌柜喝了口茶,烟斗杆在嘴边顿了顿:“还有几个镇民,住得远,雨天不常出来。”他放下茶碗,起身往楼梯走,“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三楼最里面那三间,干净。”
林婉儿看着老掌柜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长衫下摆沾着些泥土,泥土里,竟混着几根细小的梨木枝——和她在镇口老梨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刚要开口,就见李承道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楼梯口,像是在提醒她,有人在听。
窗外的黑影还在,赵阳攥紧了腰间的雷击木匕首,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这一夜,才只是开始。那片枯梨林里的东西,已经等了二十年,而他们三个,恰好成了最“合适”的客人。
三楼的房间逼仄又潮湿,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腐木香气。赵阳把行李往墙角一扔,刚要抱怨,就被林婉儿拽了拽衣袖。她指了指窗框,那里的木头已经发黑,缝隙里卡着几片干枯的梨花瓣,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过。
“别大声说话,”林婉儿压低声音,古铜镜在掌心泛着冷光,“这房间里的气不对劲,比大堂还重。”她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褥,触手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被面上还沾着一根细小的梨木枝,枝桠上隐约能看到几道指甲抓过的痕迹。
李承道则站在窗边,望着镇外的枯梨林。雨